“项少阳?”
赵显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对,再猜。”
项樱正要发脾气,猛然想到了一个名字,她呆呆的看向陈王府方向,惊道:“你是说……?”
“嘘”
赵显对着项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陈王府方向,呵呵一笑:“我等了他三天,他终于来了,他要是再不来,我就要怀疑他的智商了。”
项樱顺着赵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听见黑乎乎的夜色里,隐约有马匹声响动,声音越来越近,又过了一会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黑影。
是三匹黑马。
赵显摆了摆手:“开城门。”
“是。”
江宁军的将士闻言,毫不犹豫的洞开城门,放了从南边远道而来的三匹黑马进城。
赵显摆了摆手,示意让项樱她们先回家,他自己则迈步走下城楼,朝着那三匹黑马走去。
这纯黑的大马,是陈王府玄甲军所特有的,就算是郢都城,也很少有如此纯色的黑马。
三个骑士从黑马上翻了下来,他们个个穿戴着纯黑色斗篷,骑着黑马,在夜间奔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很是新奇。
赵显迎了上去,对着为首的那人笑道:“殿下,许久不见了。”
那人一把扯下斗篷,正是当今西楚的陈王殿下项云深。
项云深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涩声道:“请肃王殿下救一救小王!救一救陈王府罢!”
赵显面不改色。
项云深这一跪,可以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却在情理之中。
眼下陈王府几乎彻底跟郢都决裂,启国跟项家的战事也进行到了尾声,如果赵显退出楚国国境,等项云都缓过手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这个在背后捅他刀子的陈王殿下!
而赵显正是断定了项云深必然会求到自己头上,才会在城门楼上一连等了他三天。
项云深来的时间比赵显预料的要晚,但是他的态度却比赵显预料的诚恳的多。
纳头便拜?
呵呵,想必这位陈王殿下经历了许多心里挣扎,才咬牙到了夔州城下,然后破罐子破摔,放下了自己的所有脸面。
赵显一把把项云深从地上扶了起来,惊道:“陈王叔这是做什么?折煞侄女婿了”
项云深从地上起身,望着赵显苍凉一笑:“殿下,事已至此,殿下何苦还对小王冷嘲热讽?这次陈王府铸下大错,除了殿下,小王想不到还有别人能保住小王一家性命。”
赵显呵呵一笑:“我还以为陈王殿下迟迟不来见我,是准备向郢都请罪呢。”
项云深苦笑道:“事已至此,哪里是一个请罪能解决的问题哦,小王在郢都的那位皇兄,现在估计吃了小王的心都有了”
“那倒未必。”
赵显皮笑肉不笑的扫了一眼站在项云深背后发抖的另一名骑士,呵呵一笑:“陈王爷老谋深算,我是佩服的,临大事还能推出一个替死鬼来,您在陈王世子出事之后,就不再主持陈王府事宜,把大小事务都交在了少阳君身上,此时如果把少阳君交到郢都去,说不定我那位岳父大人看在五万玄甲军的份上,会饶过陈王府呢?”
说到这里,赵显对着项云深背后的那名骑士嘿嘿一笑:“你说是不是,少阳表弟?”
项少阳闻言,遮身的斗篷跌落在地上。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项云深倒是面不改色,他轻笑道:“殿下说笑了,小王若有向郢都投降的心思,此时也不会站在殿下面前了。”
赵显似笑非笑:“陈王叔想过投降郢都是吧?”
项云深微微低头,并不理赵显的话,他恭声道:“请肃王殿下为我陈王府,指一条活路。”
赵显面色严肃了起来,认认真真的看向项云都。
“陈王叔做了半辈子王爷了吧?”
“已二十七年了。”项云深语气苦涩。
“那陈王叔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心思,做一个帝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