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谦仍旧笑容满面,轻声道:“小王爷久病初愈,自然要祝贺一番。”
他端起酒杯,敬了赵显一杯酒,也不等赵显答话,很是豪气的干了下去。
放下酒杯,张若谦长叹一声:“说来惭愧,这三年小王爷生了病,愚兄原本应该衣不解带常伴四周,奈何家父非要愚兄去考什么劳什子功名,至今思来仍旧觉得对不起小王爷,不说了,愚兄自罚三杯。”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是衣不解带四个字让着实赵显恶心一阵……
这货该不会真是……
张若谦哪里知道赵显的想法,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停歇,三杯酒就灌下了肚子。
赵显也不答话,等他三杯酒喝下去,才笑着接话:“张兄这是哪里话,你一口一个小王爷,倒是生份的紧。”
“倒不是生份。”
张若谦苦笑道:“听闻小王爷大病初愈后,前尘往事都尽数望去,愚兄生怕小王爷忘了先前的朋友情分,因此称呼上不得不谨慎一些。”
赵显端起酒杯也喝了一杯,微微一笑道:“张兄这是什么话,以前的事我虽然忘了,但是不代表不存在,你我既是好友,那当然一辈子是朋友。”
“好!”
张若谦哈哈一笑,伸手招来一旁的小厮,开怀道:“今日开心,你去吧琴姑娘请来,弹上一曲,与我跟小王爷助兴。”
那小厮低头应了声是,转身下楼去了。
张若谦重新回到座位上,饱含深意的笑了笑:“贤弟,你三年不来这揽月楼,想来是没有听过琴姑娘的仙音吧?”
“不瞒贤弟,我家虽然是这揽月楼的东主之一,但是我想见这位琴姑娘一面也是难上加难,今日也是贤弟金面,为兄花了大力气,才让琴姑娘赏脸赐曲。”
“哦?以张兄的身家,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也会这么激动。”
“诶,不说了,贤弟等会便知,这琴姑娘一手九弦琴简直不似人间之物,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呀!”
赵显心中暗自撇嘴,什么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真有这种那还不是闹鬼了?
他自小怕鬼,想到这里赶紧断了念想,脸上挤出笑脸来:“张兄都要把她夸成仙女了,小弟倒要见识见识。”
两人说了会话,先前下去的那位小厮,已经从五楼领上来一位通体素白的女子,这女子白纱蒙面,怀里抱着一张古琴,身后跟着一个伺候的丫头。虽然带着白纱看不清长相,但是身姿曼妙,光看身材就知道是个极品…
啧。
赵显暗自咽了口口水,这身材放到后世,都不用躺,站在那儿就能挣钱。
“公子爷,琴姑娘到了。”
小厮通报了一声,张若谦点了点头,亲自起身,把这位琴姑娘引进了这间隔间,开口笑道:“劳烦琴大家了,这位乃是国朝肃亲王世子,与若谦乃是金兰之谊,今日他大病初愈,还劳烦琴大家抚上几曲,替他祛祛晦气。”
琴姑娘抬头瞥了一眼赵显,看到赵显一身布衣之后,微微诧异的多看了一眼,随即点头道:“张公子客气,妾身可当不得大家两个字,这里就献丑了。”
说着她步伐轻盈,坐在了隔间里的琴台之上,随即琴音响起,如雨后清泉一般,在这幽静的隔间里响起。
赵显的耳朵经过后世的音乐大潮洗礼,仅仅是觉得这琴弹的极好,并没有太过夸张的表现,但是张若谦却如闻仙音,坐在座位上,紧闭双眼,一副用心去感受的“芒果台托儿”的表情。
想到那些托的表情,赵显又看了一眼张若谦,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间隔间极为幽静,原本除了琴声之外,别无其他声音,他这一声轻笑,当即就惹恼了那位琴姑娘,于是琴音戛然而止。
“世子殿下见笑了,贱妾所弹可是有什么纰漏,献丑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琴姑娘轻灵的声音在隔间里响起,话说的很是谦恭,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怒意。
这话顿时惊醒了沉浸在音乐海洋里的张若谦,他赶紧站起身来,对琴姑娘陪着笑脸:“琴大家见谅,我这兄弟想来得闻仙音,是喜不自胜,所以才笑了出来,绝无贬低琴大家的意思。”
琴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赵显,轻声问道:“是吗,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