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来看,也许下次再听到消息就是噩耗了。
可能是汤昭的噩耗,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噩耗。
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作为一个前线和人间都战斗多年的战士,他身边不断有人逝去,也经历过很多次:分别即是永别。
看到流逝的河水,刑极也有一瞬间恍惚,想起水流入海譬如时光难以逆转,生者短暂而死者永恒,又想起了许多故人,不免难得流露出伤感。
南指挥知道他触动了心事,也不再提什么小儿女之态,也不跟着伤情,微微合眼,仿佛一个迟暮麻木的老人,在午后的阳光下睡着了。
闭眼休息片刻,就听刑极道:“卧槽?”
南指挥猛然睁眼,一眼看到阳光下的河水波光涌涌,一朵朵浪花激起来,仿佛在翻腾。
是真的在翻腾!
这时,门口房蔚然已经叫道:“起浪了,人要出来了?”
凌抱瑜嗖的一声冲了出去。南指挥和刑极却没有欣喜,反而同时警戒,神色紧绷——
汤昭这个时间回来,他不合理!
说不定是来了敌人或者其他意外,要做好迎敌准备。几乎同时,一只金红色的虎形神兽降临,南指挥手中的核桃也亮了起来。
紧接着,就看一个人头从河上冒起。
然后,汤昭**的从河水中爬上来。
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车。
这么看着,他是落了魄了呀。
汤昭上岸,先吐出一口水来,一抬头,就见自己被人围住了。而且还都是熟人。
“啊,刑总,凌姑娘,向前辈……诶,都在啊,这么巧?”
刑极先看向河水,只见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像是有其他东西跟着翻上来。再看汤昭的状态,虽然浑身是水有些狼狈,但神色平静安稳,不像是有人在追着他的。
这么说,是没事了?
不,看样子是遇上事了,看模样丢盔卸甲的,说不定吃了什么大亏呢!
好在确实人没事。
他往前几步,站在汤昭与河水的中间,侧对着汤昭,眼睛在观察水面,对汤昭笑道:“只有我在这里是巧,他们都不是巧,是一直等你。回来就好。”他拍了拍汤昭**的衣服,道,“事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受了挫折不要紧。回头再来过就是了。有什么气咱们先忍一时,回头加倍奉还。”
汤昭走时,看着豪车,带着小弟,光晕护体,滴水不沾,何等气派?现在回来,车也没了,人也没了,**如落汤鸡,这一看就是受了挫折了啊。
毕竟是自己人,能回来刑极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另外没回来的那位……那是谁啊?
反正在场的人除了汤昭没有一个记得郑昀的名字的,如凌抱瑜都已经忘了还有一个人了。
汤昭摸了一下脸上的水,道:“啊?挫折啊?我没受什么挫折呀?”
刑极一怔,有些紧张道:“你……你见到金乌了?”
汤昭道:“见到了。侥幸不辱使命。”
向阳子在旁边插口道:“金乌剑怎么样?是剑只吗?过得怎么样?”
汤昭正色道:“是一位剑只。金乌殿下不愧是真正的金乌剑。”
刑极道:“它没对你怎么样吧?那你这一身**的……还有其他人怎么不见?”
汤昭解释道:“金乌殿下绝非敌人,对我很好,我们很是投缘。至于我……我的辟水器烧坏了。”
当时他离着金乌太近,虽然阳光护着身体,衣服也是特殊材料,但是那些不够防火的术器全烧坏了,包括辟水的符阵。
他从扶桑那边出来,进入了河流,兜头淋了一身热水才反应过来。连六龙车都烧得启动不了。
这一趟若有挫折,那就是财产损失不小。
当时汤昭本可以直接传送出来,不过已经掉水里了,传不传送也就那样了,他还是游了上来,毕竟这是早就说好的归来方式,能让大家安心。
至于郑昀……
金乌把他留下了,说有事要问。
汤昭猜测它是发觉了“捧日使”和金乌剑的某种联系,想要单独问问这个事。他对金乌还比较信任的,郑昀也全无意见,因此汤昭不便干涉,就先独自回来了。
因为他有要紧的正事要办。
想起正事,他忙道:“刑总,我还是要见君侯。”
刑极也不问下面究竟如何,直接道:“那跟我来。”
汤昭道:“不,跟上次一样。”
刑极顿了一下,道:“又让君侯来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