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都杀了,再锁门有什么意义?拖延发现的时间?父亲死的消息,只有自己需要拖延,其他人拖延有什么意义?
而霆雷院里也没有其他人,难道说……是父亲锁的门?
或许是吧?
父亲虽然被穿胸,但毕竟修为深厚,大概没有立刻就死,或许还有一口气在,强撑着锁上了门,不让所有人包括自己进去,这不也是很合理吗?
他是什么意思呢?要装作还没死,不把死讯暴露,保持对众人的威慑,好给自己争取时间吗?
那这段时间,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推门进去,将父亲遗容收拾妥当再出来吗?
孟化舟略一犹豫,终究是没有推门。
如果父亲希望自己目睹他的死状,他根本没必要锁门,既然锁门,那就是不希望自己打开吧?如果打开了,父亲泉下有知,一定大骂自己优柔寡断吧?
父亲一直是这样骂自己不成大器的,可是孟化舟自觉成长了,似乎应该有忍住一时的器量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一旦打开这扇门,看到了尸首,孟天声就真的死了。现在不开这扇门,或许还能欺骗自己,父亲现在还在。他现在支柱坍塌,心情起伏,很需要一个虚幻的理由支撑自己。
他停了很久,只默然行了一礼,便离开了霆雷院。
再度出了大门,孟化舟恍若无事,宣布道:「今天的事情庄主已经知晓了,他老人家亲口吩咐,误会,都是误会。惊蛰山庄里没有坏人。尹师姐更是最可信不过。好,就这样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措。
孟化舟上前笑道:「师姐,你跟我来,啊,两位师姐都跟我来。师姐刚刚答应我了,考验继
续,明天咱们启程……」
徐司药忙上前道:「少庄主,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
孟化舟笑眯眯道:「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其实对于尹师姐来说,这不过是例行公事,徐师姐也不要担忧,程序是需要你走这一趟的。但其实大伙心知肚明,尹师姐众望所归,自然无碍。她又宽宏大量,你陪她散散心,绝不会为难你的。」
徐司药看向黑寡妇,见她默认了,松了一口气,道:「我自然跟随师姐。」紧接着暗想:你已经赢了,不紧着继位把事情敲定,把老头宰了拿他的剑,非要去陪这小子玩儿什么游戏,心也太大了吧?就不怕有什么万一么?
此时她是不大敢和黑寡妇对抗了,但若有人能斜杀出来,坏黑寡妇的好事,不管得益的是不是她,她是乐见其成的。
孟化舟道:「尹师姐、徐师姐,这就四个人了。还有这位岳兄……」
他看向单独的那个年轻人:「岳兄也去吧?」
岳来站的远些,一直双目望天,仿佛在发呆,这时听着孟化舟的话,突然回过神来,道:「我想见庄主。」
孟化舟笑容微僵,道:「庄主不便见客,岳兄,你要理解,庄主年事已高,需要好生静养,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我知道你想为堂主讨回公道,但现在庄主也难管事。你见他也没用。你不如直接问尹师姐,师姐,你一定会安排好各位首领的后事吧?」
黑寡妇笑道:「那是自然。绝不会让兄弟们、兄弟们的家眷受委屈,也不会叫一个兄弟死的不明不白。察堂主也好、金楼主也好,后事都要安排的妥妥当当。若是按规矩死在蛊斗中,那也不好追究,但若有人冤死,我必寻根究底,还人公道。」
岳来看了她一眼,目光甚是木讷,只道:「不让我见,我就回去了。」
孟化舟道:「慢走,岳兄,你可以随我去西山。我记得察堂主也是雇佣你的,他雇佣你时说明是一段时间,是不是按天算酬劳?既然如此,由我来雇佣你。也是按日子算钱,酬劳再翻倍。」
岳来沉默片刻,道:「也好。」
孟化舟露出仿佛发自真心的笑容,道:「太好了,我有各路高人、自家弟兄鼎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