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山崖上,有一女子牵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笑道:“检地司的诸位同学,你们来的好晚啊。”
曲桓指着她道:“靖安司?你偷我们的马?”
他哪还不知道,他那边算计镇狱司,这边被靖安司抄了后路了。
那女子笑嘻嘻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呐,用用脑子。”说着牵马走了。
此时曲桓等人在山下,她在山上,就是爬悬崖去追多半也来不及了。众人看着曲桓,曲桓咬牙道:“追——”
突然,就听山上那女子一声惊呼,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他们也玩诱敌深入?
曲桓牙齿磨得咯咯响,道:“不要从悬崖上攀登,以免他们在上面埋伏,绝了后路。咱们从旁边包抄。”
曲桓不愧是熟悉地形,带着同伴从山侧面一条小路爬上去,到了顶上,他们再度大吃一惊。
只见那偷马的女子倒在地上,远处拴着好几匹骏马。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黄雀补螳螂,猎人在后了属于是。
众人愕然,有人去检查马匹,发现数量只少了一匹,却够所有人的。有一匹马缰绳上压着一张纸条。
“致曲桓:骏马奉还,用用脑子。”
……
过了一会儿,有人悄悄道:“这是……自己人吧?”
不能因为他说咱们没脑子就说是敌人啊。
还有人用极轻的声音道:“口气像是文大姐。”
曲桓大喝道:“不是。姓文的那娘们儿的字我怎么能不认得?这分明是……分明是……”他气休休的把纸条撕碎,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咱们走,骑着马直奔考场,别再生事端了。”
这种事冲突、得失在暮城方圆数十里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一百多个考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且都是精英,一旦有了共同的目标,竞争与冲突接踵而至。
既然有冲突,自然有输赢。大多时候的冲突并不似曲桓这样拉帮结伙、排兵布阵,而是单人独斗,其中镇狱司是憋着狙击检地司的,检地司的明白过来之后,也是奋力反击。而靖安司在其中搅浑水。
中军新锐营……没人知道中军新锐营在干嘛。
这样的冲突自然造成了减员,但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知道输赢。至少在他们从暗地里走出,牵了马来到马场之前,结果都是不可预测的。
曲桓带着几个兄弟一路奔到考场,这一行人比别人人多,很是扎眼,就算不是浩浩荡荡,也是乌乌央央。
然而到了马场四周,便能看见小队了,且大多是五人小队,排列参差,步调统一,似有阵法在。
曲桓见识不差,知道这些都是新锐营的年轻人。
军中最小的编队是伍,五个人一伍,取五指之意。这些新锐营精英不入大军,却都会编成五人小队,这也是前线作战的基本单位。虽然理论上寻考场应该单独出发,但他们按照习惯迅速找到了同伙,列队前来。
曲桓见这些小队行进有度,搭配默契,暗暗忧虑,心想:“这他么不是没得打?人多欺负人少,自然大占便宜。虽然我也拉队伍,但比起他们的配合,我的兄弟都是乌合之众了。”
他在马场中转了一圈,暗自数数,数到了六支的时候,人数已经超过三十,更是难受,暗道:连总数也这么多!中军欺人太甚!
正暗暗打算暗中联络,突然一眼看见一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道:
“嘿,之前给我留纸条的是不是你?咦,你看起来怪怪的,头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