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昭道:“铁炉堡据说就是捡到了七星炉的碎片还以此为基,造了好大一座可移动的堡垒公然招摇过市,欺负龙渊闭门,无苦主讨要。如今龙渊付出也不知收敛吗怪不得被称为贼。”
这只是书上记载的逸闻,并非确凿。若铁炉堡真有七星炉的碎片,那么龙渊当然可以称之为“贼”,但还有一群人也可以。毕竟七星炉不是龙渊自己造的,那是前魏朝廷的精华所聚。
如此看来,幕后黑手岂不呼之欲出
汤昭心中终于有了底,又详细了看了好几本不同来路的史书,从中分辨出有用的信息加以甄别、拼接,终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即使到了尾声,还有一件疑问他没找到解释。
“那么北海元极宫和前魏、和龙渊有什么关系呢”
巨龟翻动浑浊的眼睛,道:“啊北海那不是化外之地吗为什么会提到它我听说那北海元极宫更是建在极北冰原上,向来少履中原,能和前魏能有什么关系和龙渊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你为什么认为有关呢”
汤昭皱眉,巨龟博闻强识,它说没有,想来书上也不会有记载,道:“可是小光王……难道说是私仇吗”
巨龟低声道:“和元极宫有仇吗那也不容易了。”
对啊,是谁和元极宫有私仇呢
没想到事情还很顺利,一下子解决了十之**。
汤昭还有大把的时间。不过之前在楼里呆了几个月,精神损耗不小,这一次不打算再耽搁这么久了。只要呆上一个月,多看点闲书好了。
“龟……老祖。”他记得鼋龟一族喜欢叫自己的辈分,“麻烦帮我选些魔窟方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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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身心疲惫的鞠天璇将大伤初愈、脸色惨白的朱杨送到了祭酒的下处,也就是客舍的天字一号房。
“驼先生。”天璇首座神色严肃,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道:“明天的讲坛就拜托伱了。一定要石破天惊,令鬼神失色才好。”
朱杨虽然虚弱,精神倒还稳定,淡淡道:“我知道。贵殿主的神色明明白白告诉我,我若不能惊天地、泣鬼神,他就要叫我见鬼神了。”
鞠天璇扯了扯嘴角,似乎要和善而笑,但最后没笑出来,只道:“你是祭酒,我们岂会动自己邀请的祭酒不过阁下还是安分些,显然你的仇家本事不小,再轻举妄动的话,我们龙渊的秘药也有限,未必再能救你一次。”
她说的刻薄,驼先生脸上涨红,倒是看来有了几分血色。他狠狠瞪了鞠天璇一眼,拂袖上楼。
鞠天璇自然知道激怒了他,却不以为意,自从察觉到他堂堂祭酒亲手暗算一个小辈,居然还失败被反噬了之后,她再没尊重过此人。无耻又无能之辈,还有理了
无非是符会还没结束,还要与他虚与委蛇罢了。
驼先生怒冲冲来到楼前,关了大门,神色居然平静了下来,刚刚的怒容竟消散一空,仿佛那都是假的一般。
他轻轻捋了捋空荡荡的袖子,居然露出了几分痛快,那是大仇得报,放下枷锁的释然。
突然,他微微一怔,就见内门当中露出一角白色。
什么东西
怎么有人进了他的屋子么
朱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龙渊——龙渊居然怀疑自己,私自搜查了屋子吗
他勃然大怒,紧接着想到什么,冷笑出来:随便搜,以为能搜出什么破绽么他的屋子可是一点儿可疑处都没有。
微一推门,他看到了那角白色是什么:居然是一封书信,就放在地板上。
莫名的,他心头掠过一丝阴云,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蹲下身,抽出信件,不及起身,蹲坐在地上看信。
只看了一眼,他脸色刷的雪白,神经质的往周围看去。
接着,朱杨咬着牙看下去,越看越是变色,手背青筋暴起,最后只剩下一片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