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有冥途,有煞,极阴有幽池,有火------《近古记长青地理志》。
三日之后,老道恢复了大半的元气,才收功得空问道:“徒儿,此事详细,你且说与我来。”郎飞止了行气,向老道前前后后讲了个通透。
老道听罢沉吟半晌道:“徒儿可知那灰线是何?”见郎飞摇摇头又说道:“据近古记载,想必那边是地底的冥煞之气绕结而成,也便是这赤水的源头了,那暗赤的炎流应是九幽地火无疑,古书讲冥煞定神魂,幽火焚躯壳,就是那等炼精化神之真人在其中待得一时半刻也会神形皆损,元气大伤。
今次之事那煞气定是有人指使,但隔着地火也能传来法力,虽仅是一丝半点也委实令人惊骇。”郎飞不禁也是一阵后怕,说道:“却是一处凶险之地。”
老道闻言点点头,少待忽又问道:“徒儿且放出真气让为师一观。”郎飞依言掌心现了真气,老道近身细观,又凭真元感受一番,不禁惊奇的道:“怪哉,怪哉,那煞气有形无质,有色无量,刀兵难断,元力难伤。
就凭你这弱弱的一股真气便能将之两段。观这股青蒙蒙也无大多能量,端的是使人惊叹。”老道言罢又思量许久也找不出解释之道理,末了只得作罢道:“你说的小羽儿为了根彩羽才遇到此事?”
郎飞点点头,恨恨的道:“那遭瘟的傻鸟却是为那劳什子杂毛惹出这些祸端,师父且待我唤了它来。”说完运真气喊了几声,不大的功夫小羽儿便自天上飞落郎飞肩头,郎飞道:“你这傻鸟,且把你那宝贝的毛儿给师父看上一看。”
小羽儿抖了抖身上羽毛,就见尾翎下掉落一根彩羽,郎飞捏起羽尖道:“你这傻鸟,莫不是把他戳在菊花了?怎从那处掉落?”小羽儿听罢转头啄的郎飞几喙,自觉占得便宜振翅飞走了,郎飞呲牙咧嘴对着小羽儿一番作势,奈何不得只好转头将彩羽递给老道。
老道接过后仔细瞧了又瞧道:“此羽流光熠熠端的是见稀罕物什儿,但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灵力,奇怪。”又是百思不得其解后转手递还郎飞,接着道:“这些奇怪先行放下,待影木得手后,当及早离开此等诡异之地。”郎飞闻后一脸赞同的点点头。
是日夜,郎飞被老道一阵呼喝之声叫醒,顺着老道所指望向影木,只见根部冉冉升起一团团赤红的水雾,慢慢罩住了整株影木,郎飞突然发觉少了些声响,再望向赤水,但见溪中哪还有水流的踪影,只剩下一片干涸,那自山腰而下的赤水凡是近了影木十丈之内,尽皆好似突然蒸发,变得无影无踪。
郎飞张圆了嘴,但觉这夺天地精华的灵物恁地非凡神奇,那些赤雾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老道挥挥手示意远离此处,郎飞拍醒伤愈的小白儿让其躲开那片赤雾,然后取出一个玉瓶走到赤雾边缘,拍了一张收摄符在瓶底,叫声“收”,就见一缕赤色被入瓶内。
待瓶内储满,刚收起玉瓶,却不察吸入一丝赤色,只觉一阵目眩头晕,恶心欲呕。郎飞心内一惊赶,忙强提精神几步跑到老道跟前。
一会过后但觉精神稍好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雾,如此厉害?”老道道:“此雾是影木吸收赤水散发形成,吸入多了会灼伤神魂。”
郎飞心下恍然,暗道一声“厉害。”又过了片刻,就见雾气开始回缩,赤红渐少,待觉赤雾已净,二人闪身上前观之,只见那先前寸许的影木,此刻已经变得寸半之宽,一条黑线自根部蜿蜒而上,漫在整支主干。
老道看罢点点头,道:“如此便成了。”翻手自虚空镯内拿了一应药园的法器,盏茶的功夫便把整棵影木掘出,去根去头,只留了中间黑线蜿蜒的主干收入镯中,然后一指地上的残枝对郎飞说道:“这些枝杈若是炼入法器法宝之中可以减轻重量,是一些重兵器与飞行法宝的不二之材,你且收了,日后肯定用的上。”郎飞闻言赶紧收拾起地上的残枝败叶装入须弥带。
老道看郎飞做完,又自镯内取出一杆旗,轻抚着道:“如今就剩你了。”说罢又对郎飞言道:“徒儿无事的话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郎飞道:“师父少待。”从须弥带中又取出一只玉瓶两步走到复流的赤水旁装了一些。老道奇道:“徒儿,此水饮之于神魂有损,你要它作甚?”郎飞收了瓶。两步走到老道近前,道:“这水若提炼成刚才的雾气岂不是争斗之时有大用?”
老道脸色一正,严肃的道:“这等阴损的手段你学他作甚。”郎飞见此忙解释:“师父宽心,此物也是个后备的手段,弟子保证这等东西只用在那些恶极之人身上就是了。”老道闻言这才脸色稍霁,念动真言祭起那旗,霎时变得如长毯一般虚浮在脚旁,又对郎飞道:“徒儿上来,这旗虽比不得飞剑迅速,但也是个赶脚之物。”
郎飞听罢忙向远方打个呼哨,然后带过小白跳上旗,待一会小羽儿飞来,老道盘坐在前催动法诀,御旗离开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