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绝境百里初秋思考了一会儿,便在四处拾了,木枝,砍了藤条,费尽心思编成了小小的拖车……不过这拖车简陋得很,连轮子都没有,只能靠她温弱的身子拼尽全力将游吹云拖走。再加上林子里林根密布,杂草丛生,脚下的树叶也形成了厚厚密密的一层,百里初秋走不到几步便会踉跄,走出一段距离基本上就要狠狠的摔一跤。而且拉人的藤条也韧性不足,崩断之后百里初秋敌不过惯性,一头撞在树干上,晕晕乎乎好半天,又摸索着站起来,换了藤条继续拖拽。这一次,她只觉得双手剧痛,原来长时间的拖拽,她这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手掌的皮肤已经磨破,血肉开始浮现。呜呜,游吹云,你这个该死的大冬瓜!她一边咒骂,好似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一边继续将藤条勒在肩膀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拖,不过多时,肩膀上的衣服也磨破了,藤条勒进皮肤的疼痛让她更加痛苦。我一个好好的大小姐,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竟然在这荒郊野外……拉这一个大猪头!呜呜呜,我怎么回事?你哪里值得?呜呜呜。大小姐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拼尽全力的将游吹云拖往未知的方向。——天神大人,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抛弃我们啊。森林里,腐林部落为了躲避天马部落的亡族灭种的战争,只能不断转移,食物的匮乏导致人人面黄肌瘦,只是非常时期迫不得已……不过此时此刻,听说天神大人又要离开部落,几百男女老幼通通在帐前叩首。红枫目光一扫:我是去找人,并不是抛弃你们。天神大人,您这个时候离我们而去,和抛弃我们有什么区别呢?天马部落随时会找到我们。腐林酋长和炎阳酋长站在一起,红枫没好气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外面?不是的。炎阳酋长道:博尔特等勇士已经在森林里面搜寻他们的下落,一定不会放弃,请天神大人放心。这里就您一位天神,若您离开,恐怕这个部落人心离散撑不过半天。这时候老弱妇孺们也一齐叩头,哀声一片:请天神大人不要抛弃我们。红枫一时气急,但她也知道的确是顾头便不能顾尾,她身为腐林的公主,也是知道爱民之治的,一时间她还真说不出什么不管你死活的话来。说真的,既然成为了他们的天神,红枫还不真是说说而已,有了这个名头,就要承担起庇护他们的责任。——.炎阳部落供奉的四位天神,酋长和少主转瞬间杳无音信,部落内部瞬间四分五裂,三千多人的部落立刻变成了数股势力互相攻伐。而始作俑者巨石部落酋长冷眼旁观,等待其内讧得遍体鳞伤,马困人乏,便是坐收渔翁之利之时。不过炎阳酋长有一位女儿,虽然才十几岁,但却颇有战力,也有着很大的威信,她竟然组织了几百号人搜索山林,想要找到爷爷和哥哥的下落。——大山林边缘。姬别大人。有下属禀报: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踪迹……酋长他们是不是……这位叫姬别的女勇士,却并不是颜值与力量并存的双全女人,而是单纯的五大三粗,她的一条胳膊比人家大腿还粗,背上的弓需要两个壮汉一起来抬。这分明就是一位身形似鲁智深的女武神。姬别道:森林深处寻找了么……属下面露难色:姬别大人,森林里面……野兽很多,大家都是分别搜索的,都有些畏惧。怕什么?姬别怒斥道:咱们部落生死存亡之际,区区野兽算什么,传令下去,五人一组,往森林深处搜寻,遇到情况立刻鸣镝,这样总不怕了吧。下属唯唯诺诺,生怕被女武神逮住痛扁一顿,赶紧下去办了。——百里初秋眼前终于出现一片较为清澈的溪水,口渴到嘴巴起皮的她丢掉藤条,扑倒水里面,一点也没有形象的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喝饱之后,她便打算今夜就在溪水旁边升起篝火。乘着夜色未至,她赶紧用裙子撕的布条浸了水,给游吹云身体擦了干净。这厮,还在昏迷,已经两天了。而再看自己的裙子,已经被撕得露出两条匀称笔直,但伤痕累累的腿。看着看着,百里初秋又觉得自己不争气的哭鼻子起来。你什么时候醒啊,我要撑不住了……我想家……我想我爹了……呜呜呜。她在溪水边顾影自怜,擦拭着身上的伤口,疼痛和绝望,纷纷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不知道还能走多远,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呜呜呜。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夜色降临,在祈祷森林里面的野兽不要发现他们之后,沉睡进入了梦乡。——时间慢慢过去根本忘记了过去了几天,在生存的搏斗之中,百里初秋甚至亲手拧断了一只野兔的脖子,谢天谢地,她布置下的简易陷阱还真的有些收获,本来是她随手试着做的。杀死了兔子之后,麻木的她试着扒皮取肉,在饥饿的促使下,她冷血的把兔子分成尸块。眼泪已经流干了,或者说她这几天甚至已经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剩下的,只是衣衫褴褛的,脏兮兮的女野人一般的模样。她沉默的往嘴里塞着兔子肉,看了昏迷的游吹云一眼之后,便想着给他塞点在嘴里,会不会醒得快些?其实她更有种猜想,因为她亲眼见过,有一种病会让人动弹不得,甚至不能睁眼说话,瘫痪在床上,但是仍然在呼吸。在病床上困顿沉睡一辈子……百里初秋时常在想,游吹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随后她从怀里摸出一口半个巴掌一般的黄金小棺材,这是游吹云身上的东西,兴许有些作用,不过她研究了几天,除了拿来砸东西,根本找不到其他用处。这时候,有狼群在森林中长啸。百里初秋眼中露出惊恐,她知道,天快要黑了,而夜晚,就是最危险的时候。不顾肩膀上反复开裂的伤疤,她再次用娇小的身躯,扛着藤条,艰难的往前面进发。我还能坚持多少天呢?或许,明天就是极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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