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来说到这里,从舒适的千层软帛椅子上缓缓站起,他负手走到床边,望着眼前的一切,这诺大的郑家。
有读书声传来,书声琅琅。有习武声传来,拳脚梆梆。
他额前一丝乱发被吹起。
“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
这位郑家族长这时已经非常平静,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本就不是常胜将军,输几场又如何。我们郑家拿得起也输得起,不敢输的人是游吹云,输咯,可就把命输给我们了。”
假张尺默然。
——
游吹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没有什么老火病症,就单纯似风寒感冒一般。
按理说一个筑基境不说百毒不侵,也起码是风寒不入体,但是游吹云不一样,他躺着床上都冒着虚汗,仿若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儿。
甚至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
起初午马和丑牛还不以为意,知道后面才发现了不对劲儿,这小子不咳不发烧,就只是浑身脱力,身体发虚,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经不起折腾,就算起来尿尿也是花完了全身的力气。
不得以,去医馆请了一名医师,但那位医师诊断之后却表示无能为力,称是游吹云身体积累的旧疾复发,只能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材。
最后还是何川柏老爷子亲自来了一趟。
“见过医圣大人。”
午马恭恭敬敬道,丑牛也一反常态收起那副莽撞姿势。
何川柏不轻不重的哼了一下就算是回应了,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俩。
丑牛有些恼,但被师兄一个眼神止住了。
没办法,事关老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不好口舌。
老爷子穿着医馆的普通医师白褂子,脚上蹬了一双白底黑布鞋,左肩背了一个掉了漆的斑驳药箱子。
但是面容有种说不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的表情,这便是这位医圣常常挂在脸上的了。
听说当年皇帝也被这位老爷子甩了脸色,气又无可奈何,只好把太医院无用的御医们拿来剥了一层皮。
还没走近游吹云的病榻,老爷子的辛辣嘲讽就丢了过来:“爱逞强是吧爱出风头是吧好了嘛,现在连尿尿都要人扶了……”
游吹云的病床前乃是莫爱在伺候。
他们青云门在南天门已经再无容身之地,高山大腿一拍,便决定青云门众人干脆破罐子破摔,全部搬到寸金峰,就成为寸金峰的常驻弟子。
郑家的能量很大,他们如果各自回了自己的山峰,指不定还要受什么迫害,平日也是被别人丢以白眼,还回去做什么,不如留在寸金峰。
于是,本来人烟荒芜的寸金峰渐渐开始有了人气,先是午马丑牛建了一座竹楼。
青云门众人上山来住,也搭了两座木屋,这样一看,游吹云的家倒有种大院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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