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岷山剑宗修行者觉得已经不必回答。
他转身开始离开。
“在你自己看来,在长陵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然而三名长陵最顶尖的人物,却是亲自来见你,或者亲笔信给你。所以你便不可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岷山剑宗的弟子,和昔日巴山剑场真正那些人门的弟子一样,不可能是小人物。”
听着对方身影消失之前从风中传来的这两句话,张仪整个身体再次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借着最后一抹晚霞的余晖,他艰难的展开铁匣中的羊皮纸,他的双目更加刺痛,泪水倏倏而落,只是看清了最前的几句话,他的呼吸便时而停顿,时而急促起来。
这是一部剑经。
膈数之法,逢五逢七,只是一种读的方法。
只看逢五和逢七倍数的那些字,才能看到这部剑经真正的文字,领悟真正的意思。
能够令百里素雪亲自写,而且采用这种方法来掩饰真意,往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部剑经对于岷山剑宗也非常重要,而且在岷山剑宗里,也只有百里素雪才知晓。
这便意味着真正的宗主亲传。
想清楚了这些,张仪终于真正明白这名岷山剑宗修行者最后的那两句话的意思。
岷山剑宗宗主百里素雪亲传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天空里最后一丝余晖落下。
他四周的荒野落入黑暗之中。
“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
他的脑海之中再次想起了丁宁的声音。
想着过往的很多事,想着薛忘虚的死去,想着剑会的一些画面,想着剑会之后皇宫深处那名女主人亲手所的信笺,想着换来的风光,他觉得丁宁说的这句话是对的。
他将羊皮纸从铁匣中取出,贴身放好,又收好铁匣,然后他抬头,看着大燕方向的天空里最亮的那颗星辰,开始动步。
……
河岗上如雷的马蹄声剧烈的响起,惊飞了无数夜宿的归鸟。
一溜的火把将整个河岸照得透亮,一名黑甲将领从奔马上飞跃下来,毫无分量般落地,但在落地的瞬间,他顺手一扯,便将身后的奔马带停。
“就是在这里?”
这名黑甲将领看了一眼周遭的景物,寒声问身后一名军士身前坐着的两名七八岁的孩童。
这两名孩童一男一女,似是兄妹,看身上的衣饰,便应是周遭渔户的儿女。
听着这名黑甲将领质问的声音,再看到对方黑色甲衣上在火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虎狼图纹,这两名孩童心中惊惧,张口没有回答,却是哇的一声直接哭了起来。
这名黑甲将领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更加烦躁,但在蹲下身来往下方看去之时,他的面色却是剧变,眼瞳深处也不自觉的流淌出浓烈的冷意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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