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觉得有些无助。
……
即便是过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欢呼声和山呼万岁的巨大声响,或许在整个大秦王朝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
一遍遍剧烈回响的声音震落了许多檐尘,传入了很多分外僻静的地方,甚至使得街巷和渭河里的河水都有些微微的震颤。
在长陵防卫最森严的大浮水牢最里的一间牢房里,一些黝黑的锁链牢牢的锁扣着一个完全不像是人的人。
黑色的,散发着一层奇异银色荧光的水淹没到他的胸口位置,黝黑的锁链就像是水里杂乱生长的水草一样,穿梭在他身体周围的水里,甚至都没有和他的身体有任何真正的接触。
然而这些黝黑锁链本身就像是一条条强大的符文,牢牢闭锁住了这一方空间,强大的力量,甚至改变了这一片水域里水的性质。
这些水变得异常森冷,深入骨髓的寒。
他的头发就像是经年未洗涤的破旧抹布牵牵连连的缠在一起,遮住了他大半的身体,一直垂入到下方的水中,他偶尔露出水面的肌肤生满了各种各样的癣,且看不到有血肉的模样,好像肌肤下面就是枯骨。
这样的外貌已经根本不算是人,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就是一个人,因为他的气息就是一个人。
有些人,不管变成任何模样,哪怕连五官都模糊,只是一种气质,就会让所有人觉得他比世上的大多数人还像人。
“我不明白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申玄站在水边的一块踏脚石上,沉着眼睑看着脚下的石头,缓缓的说道:“等到今天是这样的结果,你可曾满意?”
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入这间牢房,申玄也并未和这人提及任何有关鹿山盟会的消息,然而他知道只是凭一些声音和震动,这人便足以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人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军师,公认的最为聪明的人。
他是林煮酒。
“你凑近过来一些,我告诉你我今天可否满意。”
一声戏谑的声音从水中响起,传入申玄的耳廓。
申玄眉头微微一跳,他微抬头看了水中人一眼,却是未向前方的踏脚石行出一步。
“连上前一步都不敢,都担心中了我的什么计谋,还想借着这样的时机来乱我心神。”水中已经完全不像是人,就像是一棵生长于水中的杂乱水草,但偏偏又给任何的感觉便是一个高傲的人的林煮酒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么?”
申玄沉默了片刻,说道:“是很可笑,但我在石上,你却是在水里。”
林煮酒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他日你便是浸在水里,我在上面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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