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勖就打算去一趟落魄山,帮忙把话带到。
至于那个穿粉色道袍的骚包货色,柳勖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份了,加上后者身边围着一堆捧臭脚的,说话都没个忌讳的,柳勖就觉得不是一路人,再者柳勖不敢确定柳赤诚言语内容的真假,就打算见着了陈平安再问上一问,说实在的,柳勖心底觉得如果陈平安真认识这么个朋友,还是好朋友,那就挺磕碜的。
一艘渡船驶入白云中。
所谓的仙家胜景,酒鬼抿两口也就过去了。
柳赤诚这帮人之后在渡船酒肆,又见着了那个棉袄汉子,依旧是独自喝闷酒,有人拼桌也无所谓,有花枝招展的女修,眼光独到,她觉得这汉子指不定就是条大鱼,就拎着酒壶坐在桌边,主动套话,柳勖喝了一碗酒,从袖中摸出两颗雪花钱,报了自己在渡船屋子的悬挂木牌名称,说自己就这么点闲钱。女修闻言愕然,恼羞成怒,端起酒碗就泼过去,柳勖只是低头躲过酒水,她已经起身离去。
其实真计较起来,不怪柳勖不解风情,唐突佳人,要怪就怪他所住房间,是这条渡船最便宜的那种屋子,而且住着好几个人。
柳赤诚觉得有趣,就举起酒碗,遥遥示好。
柳勖看了不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喝酒。
柳赤诚也不以为意,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这天正午时分,渡船终于临近披云山。
上次跟随顾璨一起去往槐黄县城,觉得水深,柳赤诚就没敢多逛。
如今再看那座云遮雾绕的小镇轮廓,觉得也不是太大,巴掌大小的地盘。
渡船在牛角渡缓缓靠岸,轻微颠簸几下就已经停泊稳当。
柳赤诚走到楼船甲板这边,伸了个懒腰。
人流中,柳勖揉了揉老旧貂帽,双手插袖,稍稍侧着肩头贴着栏杆走着,好给人让路。
就在此时,整座牛角渡才下船和即将登船的,都开始转头望向同一处。
一艘堪称庞然大物的跨洲渡船风驰电掣而至,从一粒芥子大小,蓦然变成碗口大,再一瞬间就靠近旧骊珠洞天地界上空,眨眼功夫,就需要众人仰视这艘名为“风鸢”的跨洲渡船,一座牛角渡被巨大渡船裹挟得云雾翻涌,山风阵阵,天地灵气激荡不已。
风鸢渡船的船头栏杆上,站着一个眉心有痣的白衣少年,双手抱着后脑勺,两只雪白袖子自然垂落。
柳勖眯眼,却是望向风鸢渡船的更高处。
白衣少年抖了抖袖子,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原本阳光普照的整座渡口陷入黑夜一般,一艘体型比风鸢渡船更为巨大的“渡船”撤掉障眼法,如山岳压顶一般,现身牛角渡。
这艘“渡船”高高立起一杆大纛,正面写“青萍剑宗”,反面写“丙丁”,天风吹拂,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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