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定沉默片刻,“如此不务正业,以后有脸去那篪儿街吗?”
曹耕心晃『荡』着手中酒壶,笑嘻嘻道:“用脸走路啊,袁大人这句说得十分谐趣了。下次京城再有谁敢说袁大人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稍稍不够风趣,我在路上碰着了,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袁正定继续问道:“还记得关翳然和刘洵美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这两个将种子弟,都喜欢跟在你屁股后头厮混。”
如今那两人虽然品秩依旧不算太高,但是足可与他袁正定与曹耕心平起平坐了,关键是后来官场走势,好像那两个将种,已经破了个大瓶颈。
那就是文武身份的转换。
曹耕心微笑道:“袁大人,既然不认得我是谁,就别说自以为认得我的言语。”
袁正定故作惊讶,“哦?敢问你是谁?”
曹耕心喝了口酒,“喝酒没到门的时候,我是曹酒鬼,喝酒到门了,那我可就是曹大酒仙。”
袁正定笑了笑,“果然耽误事。”
曹耕心摇头道:“我是来看看齐先生的嫡传学生们,尤其是要与董兄讨要些不用赊账的糯米酒酿,袁大人就不一样了,是来找王爷攀交情的,高下立判,我是踩了都脏靴子的陋巷烂泥,袁大人是那高悬门上的铜镜,高风亮节,光明正大。”
袁正定皱眉道:“这么些年,就只学会了耍嘴皮子?”
曹耕心反问道:“那你学会了吗?”
袁正定沉声道:“不是儿戏!”
曹耕心悬好小酒壶,双手抱拳讨饶道:“袁大人只管自己凭本事平步青云,就别惦念我这个惫懒货上不上进了。”
袁正定心中叹息。
不喜此人作风那是十分不喜,只是内心深处,袁正定其实仍是希望这位曹氏子弟,能够在仕途攀爬一事上,稍微上点心。
当然袁正定主要为己。
无论是官场,文坛,还是江湖,山上。
世事就是这么怪,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喜欢有那旗鼓相当的宿敌之争,愿意给予更多的注意力。若是谁早早单枪匹马,一骑绝尘,反而不是多好的好事。
窑务督造衙署的职责,其实很大。
袁正定十分羡慕。
一是防贼,还可亲自捉贼。
小镇四姓十族,宋,赵,卢,李,陈,石等等,督造衙门都有监察权力,这座表面上只是监督御用瓷器烧造的衙门,其实什么都可以管,杨家铺子,北岳披云山,林鹿书院,龙泉剑宗,落魄山,小镇西边所有的仙家山头,龙尾溪陈氏后来开办的学塾,州郡县的大小文武庙,城隍阁城隍庙,铁符江在内的各路山水神只,冲澹、绣花、玉『液』三江,红烛镇,封疆大吏,大姓门户,清白人家,贱籍,即便修道之人,有那太平无事牌,只要曹督造要查,那就一样可以查,大骊刑部礼部不会、也不敢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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