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之才,的确是非凡,不过,王君身为倭人,却能如此言语,的确不凡。”
庞统刚刚说完,一向有礼的王耪顿时就有些恼怒,他不悦的问道:“吾等不为汉人乎?共天子,同言语,生与倭岛,与生与中原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脸色赤红,显然是将庞统方才的言语当成了侮辱,庞统连忙辩解道:“并非此意,我只是觉得倭岛遥远,远离中原,故而误以为文风不盛,乃是我的过错...”
话说清了,王耪也没有再怪罪,庞统心里格外的好奇,他问道:“倭岛之中,像王君这般的人,还有多少呢?”
“荀相治倭,已近三十载,倭岛上下,如我者,数不胜数。”
庞统便跟他问起倭地的情况来,王耪一一回答。
“倭岛子民,大多治谷梁之道,亦有治左者,都为正道...”王耪正说着,却听到了一声冷哼,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船头,刘懿眯着双眼,不屑的看着他,说道:“谷梁与左,也能算是正道??一个只知道阿谀奉承,一个只知道编造歪史,呵呵,看来这倭岛之人,也都是这般的傻子,或者骗子...”
“你怎敢辱我学?!?”王耪愤怒的叫道。
“呵,我辱你又当如何?来,拔剑,你我一决高下!!”刘懿狞笑着说道,庞统一惊,哎哟,怎么忘了这里跟着一位公羊,庞统连忙走到他们之间,看着刘懿,有些肃穆的说道:“刘君,你身为使节,乃是代表了天子的,不能如此行事!”,刘懿收起了剑,瞥了王耪一眼。
王耪看起来有些疑惑,庞统连忙拉着他,离开了这里。
“你小心些,那位唤作刘懿,师传崔琰,治公羊之道...咳咳,公羊不能惹,不能惹。”
“原来是治公羊的大儒!!”王耪高声叫道,他看向刘懿,目光极为的坚定。
“你想做什么??”
“我要与刘君辩论一番,我谷梁之学,定能说服他!”
庞统瞪大了双眼,看着王耪坚定的朝着刘懿那边走去,无奈的叹息着,唉,自寻死路啊。
.....
船也来到了倭岛的港口,渐渐靠岸,荀攸领着群臣,站在这里,等待使节。
当船只停下来之后,庞统这才领着刘懿走下船来,好奇的看着周围,可惜,港口周围空无一物,并没有能给他们多少的惊喜,或者是不同之处,远处浩浩荡荡的官吏们,分成了两列,来迎接他们,庞统打量着站在最前头的那中年人,这位便是荀相了,当从相貌,实在看不出他的年纪来,浑身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同时,群臣也看到了两位来使,妈耶!!
走在最前头的那位,五短身材,相貌...可谓是让他们望而生畏啊,尤其是一旁的荀攸相比,怎么说呢,哎,实在是不好形容了,这位相貌古怪的使者身边,则是跟着一位身材臃肿的胖子,这胖子是怎么上的船,真不怕船会沉麽??官吏们心里思索着,他们从未见过这样肥胖的人,显然,荀相也没有见过,你看,他都看呆了。
荀攸呆滞的看着走下船来的胖子,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住,他浑身都在颤抖着,双眼渐渐的通红。
他看到了什么???孝康皇帝竟从船上走了下来,那身材,那不羁的气质,那酷似的脸,不会错的,不会错的,自己死了??孝康皇帝来接自己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茫然的大儒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疼!
我没死?
荀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驾崩了四十多年的孝康皇帝,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