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也没有给皇长子解释他们二人的身份,也没有详谈其余诸事,肃穆的从案牍下拿出了一本有些泛白的书籍,双手拿着,看着刘獒,说道:“我为殿下讲公羊...望殿下恭听!”
“谨喏!”
“春王正月,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
刘獒认真的听着,又拿出了携带的笔墨,开始记下,诸葛亮在一旁,则是有些好奇的听着,却没有跟着去学,刘默的话语,他没有违背,袁术在诵读之后,又一一为他讲解,刘獒听得非常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就立刻询问,袁术也是知无不答。
这初课,袁术并没有讲的过于复杂,仅仅是讲了几段公羊春秋,便停了下来,先让刘獒自行攻读,之后又进行提问,刘獒学的很不错,袁术所问的,他也能回答出来,如此过了近两个时辰,袁术也有些疲乏,他不时的揉一揉自己的后背,他在战时受过重创,使得后背常常发痛。
在授完课之后,袁术便安排奴仆给刘獒找了一处休歇的地方,刘獒作为袁术的门生,是要住在他的府邸里进学的,这是天子所吩咐的,而诸葛亮不同,诸葛亮是要返家的,他只用在进学的时候前来便好了,刘獒走出房门的时候,心里甚是开心。
他先前还很担心,自己学不会,会很难懂,不过,如今看来,也并非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困难啊,他又笑着,与诸葛亮说起今日所得,诸葛亮先前涉嫌颇广,对公羊有别样的见解,他与刘獒谈了许久,刘獒另有所得,点着头,更是欣喜,诸葛亮这才告辞。
袁术独自坐在书房里,无奈的摇着头。
对于这位皇长子,他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心里大概知晓了他的性格,皇长子聪慧,仁爱,当然,这都是很好的品质,可是,他的身上,始终还是缺少了一些学公羊的气质,或者是秉性,这样仁爱善良的人,能够在受辱之后拔剑麽?能够念叨着九世之仇麽?
若不是肩负何子毕生想要振兴公羊的理想,或许自己根本就不会教导皇子罢,唉,也罢,就这般教导罢,至于拜师礼,还是免了,他并不是自己所心仪的弟子啊,倒是他身边的诸葛亮,喜怒不表与色,沉稳大气,更适合治公羊!
皇长子就此住在了袁术的府邸里,而袁术教导皇长子的消息,也这才传到了百官的耳边。
百官大惊,又是公羊???
上谏犹如雪花一般,不断的飞入厚德殿里,天子将这些奏文全部丢在了一旁,没有理会,百官哭号,大汉危矣,连着两代的天子,就已经压得百官口不敢言,若是再多出一位来,那该如何是好啊,还给不给天下的贤才活路啊,就是让作为外公的蔡邕去教导,也好过袁术那厮啊!
不过,他们始终还是没有胆量去袁术的府邸。
毕竟,这是何子亲传。
而他们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这位久纵横与沙场的老卒的对手。
百官时常在私下里,将袁术称为老卒,只因袁术是从士卒一步一步升迁的,又不得群臣所喜,故而如此称呼。
.....
“孔明!快来,师君马上就要授课了!”
刘獒笑着叫道,诸葛亮大拜,随后与他一同走进了袁府,刘獒拉着他,见到府中士卒,都一一问候,格外的亲近,这些士卒们也是笑着回答,在这里待了近月后,袁术的态度依旧还是那般,不过,府里的士卒,都是极为喜欢这个半大小子的。
在他们看来,殿下从不轻视他们的身份,对他们亲切,还时常让他们讲讲边塞的战事,士卒们很快就与他相熟起来,这些孤老一人,一生征战的残卒们,似乎都将刘獒看作了自己的晚辈,还有人教授刘獒武艺,刘獒与诸葛亮一同走进了书房里。
袁术看到两人到来了,也不废话,继续讲解起来。
刘獒听得如痴如醉,他心里已经彻底被公羊学所折服,不过,他有时也会思索,若是有人侮辱了师君,自己有没有拔剑而起的胆量,而诸葛亮,也是认真的听着,在心里给自己不断的念叨,自己并不是治公羊,是稍后要提拔皇长子,故而才这般听着,这并没有违背师君....
“孝康皇帝幼时,有人辱帝父,孝康皇帝怒,拔剑刺之,断其股!”
刘獒一惊,祖母说的原来是真的,耶耶真的会砍人啊!
诸葛亮在一旁问道:“那若是有人侮辱我的师君,我该如何呢?”
袁术笑了笑,说道:“杀!”
诸葛亮若有所思。
刘默有些茫然,问道:“孔明,何人敢侮辱刘公?”
“殿下之姑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