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为何要重农抑商?”
何休有些不解的望着刘宏,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他不信天子是不知道的,可是既然天子问了,他也只能回答,他说道:“农桑乃国之根本,而百姓若是行商,会损坏了国本,农桑失人手,而且商贾逐利,最是奸诈,与国无益,不事农桑,只会投机取巧,故而重农抑商。”
“那,何师,那些出来贩卖些小物什的商贩,是否也算是商贾之列?”
“这自然算是。”
这一次,何休却是犹豫了片刻,可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刘宏有些不解,说道:“可是,他们并非不事生产,农桑农桑,织衣,做履,莫非不算是桑麽?”,何休皱了皱眉头,说道:“自己制作,自己使用,自然是算农桑,可若是拿去贩卖,便是商贾行为。”
刘宏便将今日自己所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说完之后,又反问道:“那人不过是想要挣些钱,换取笔墨,能够让孩子进学,商税却是如此之严重!朕以为,百姓有钱,生活便会富裕,这并非恶事,朝廷不应阻拦!”
闻人袭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百姓富裕,国家方才富裕,税赋也会更多。”
何休却是辩解道:“百姓富裕,乃是百姓家有存粮,并非是家有私产,若是百姓家家有钱,谁还愿去辛勤耕作?国将不国!”,刘宏皱了皱眉头,说道:“闻人公,想个办法罢!”,闻人袭拱手说道:“此事早有先例,陛下可以将商贾与手工分开,大商贾税赋不变,至于陛下口中的那些小商贩,可以降低税赋。”
“将商税,降低到四十抽一。”
“只是,若是如此,只怕天下百姓多有效仿耕作者无多。”何休在一旁说道,刘宏眯了眯眼睛,有些感慨的说道:“国库的粮食堆积成山,百姓却买不起笔墨,如此,怎么算是盛世?”
“大汉人口七千万,难不成,一些人去做纺织,手工,便会影响大汉粮产?朕是不信的,日后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而耕地,则是有限的,何公啊,你说过,只有当朕受到了天下百姓的敬仰爱戴,犹如河间国百姓一样,朕才算是明君,若是不为百姓着想,如何让他们敬爱啊?”
听到了刘宏的质问,何休方才没有开口。
闻人袭身上的缺点不少,可是优点也是很多,比如,他行事极为迅速,这一点,连王符都是拍马莫及的,尤其是涉及到钱财的问题上,他总是极为迅速的,在年末,他施行了新的条例,这条例,甚至都没有跟群臣商议,他小范围的除掉了商禁,并且允许商贩们的贩卖活动。
不得不说,这个条例,让大汉官吏们顿时对他口伐笔诛,理由都是一样的,你这是违背了大汉的祖制,也是违背了大汉的国策,大汉的国策,便是重农抑商,你现在莫非还要鼓励商业?闻人袭并没有全面开商禁,他的新政策也只是面向小型手工业者。
这些小型的手工业者,本质上还是农夫,因为他们制作纺织的衣服,蚕是他们自己所养的,这些基础的手工业,还没有彻底的离开农业的根本,但是大汉的商贾也不笨,他们借着这条政策的空隙,从百姓手里高价收购蚕丝之类的原料,进行加工之后贩卖。
而他们使用奴隶,家奴等进行加工的过程,根本不需要投入太多,便能谋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