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厉声大喝,眼神却有些慌乱,身旁女子更是满脸紧张,紧紧握住腰间剑柄。
张松溪皱眉道:“休要误会,我们是往长安去的客人,并不认识什么妖僧。”
女子听罢,顿时松一口气,男子却兀自神色狐疑,用肩膀碰了碰女人道:“看看马儿还能不能走了。”
女人正要去,扈大牛忽然开口道:“咦,阁下这两条胳膊,不似受伤,也不似生病,倒像是练功走火所至,我瞧你眼睛昏黄,嘴唇干燥,脖颈肿大,是手阳明大肠经出了岔子吧?”
来人听罢,先是一惊,随即露出惊喜之色:“伱能看出我病灶?那你能治么?”
扈大牛皱眉道:“若要治标,倒不算难,我以金针刺你商阳、合谷、曲池、手三里、臂臑、肩髃,你双手自然便能动弹,只是我不知你练得什么功法,一旦再练,只怕还要复发。”
那人狂喜,连忙道:“复发不怕,不瞒大夫,有个强敌追在我夫妻身后,此人武艺极高,我若双臂能动,便能打发了他!”
他似乎担心扈大牛不肯帮他,又特意强调道:“那人极凶极恶,他怕被别人知道害了我,见了你们,定然也要灭口,你们看来也都是练家子,却定然不是那妖僧的对手。”
武当众侠被他小看,哑然失笑,俞莲舟淡淡道:“这般说来,这位壮士倒是一番好意,扈先生,若是方便,请你替他医一医臂膀。”
那人大喜,连忙道:“在下于武林中,也非无名小卒,你们今日帮了我,必有一番厚报。”
俞莲舟摇头不语,张松溪笑道:“我等帮阁下不图厚报,济人危难,正是我辈本分。”
说话间扈大牛已取出金针,在火折子上燎了一燎:“阁下站稳了,不要稍动。”
那人奇道:“不用我脱衣服么?”话音未落,扈大牛下下手如飞,几根金针精准无比插入穴位中。
那人见他认穴奇准,叫好道:“好本事,好本事,没想到大夫年纪轻轻,手段如此不凡。”
扈大牛微微一笑,一根根缓缓拈动金针,那人神色立变,忍不住叫道:“啊哟,酸,啊哟,麻了麻了,啊哟,舒服,啊哟啊哟,疼疼疼疼……”忽然便红了眼眶。
身旁女子一直紧张关注,见丈夫流泪,连忙道:“龙哥,疼得很厉害么?”
那人顿时恼道:“傻婆娘,乱说什么,人家还以为我是疼哭了!我这两条膀子,多日没有感觉,如今眼看好转,想起被那妖僧追了几天,马上便能报仇,因此激动。”
大约一炷香功夫,扈大牛一一收起金针,微笑道:“你试试看膀子可还自在?”
那人先是小心翼翼动了动,又屈伸一回,面上现出喜色,连连点头,呼呼打出两掌,哈哈大笑:“好了,好了。”
叶孤鸿等人神色都是微变,不料这人掌风如此刚猛。
便在这时,一阵马蹄传来,那人神色一肃,道:“你各位都是好人,来者是穷凶极恶之辈,你们大家站远些,不要被他害了,若见我不敌,便快快往山里跑,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追你们,媳妇儿,你也记得要跑。”
那女子闻言顿时流泪道:“我不走,龙哥,我们夫妻同生共死。”
话音未落,九匹骏马转上岭来,见这男子拦路,纷纷扯住缰绳,九匹马人立而起,前蹄踢腾,齐齐停下。
叶孤鸿看去,只见当下一匹马上,坐着一个灰衣僧人,光溜溜的秃瓢,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眉毛眼睛,眼角皱纹深深,看着少说也有五十来岁。
后面八匹马上骑士,个个孔武有力,大多都是异族,其中还有三个喇嘛。
叶孤鸿眨了眨眼,认出其中有两个,却是旧相识——
正是当初汝阳王府的哈总管,派遣同他师徒一起去雁门关夺宝的武士,记得一个叫做乌林伯夫,一个番僧叫摩多思巴!
这几人看了一眼叶孤鸿等人,又看了一眼兀自睡在地上不起的马儿,领头那和尚忽然笑道:“史大帮主,痛痛快快从了我们有何不好?当花子头儿,岂有做个大官、镇守一方来得快活?你若答应,这就随老衲回去见王爷,荣华富贵不必多说,便是你的内伤,也一并替你医治妥当。”
他这般一说,叶孤鸿不由看向看那位“龙哥”,果然双臂依旧如方才般耷拉着。
今天下午跑出去陪客户开了个会,回来晚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