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知道自己进不了宫,策马赶去魏国公府,得知义父已经先他一步启程,他才马不停蹄地往皇宫赶。
如今他脑子闪过的全是她在南郊的样子,她的衣裳,她的妆容,她的一颦一笑……都似烙进了他心里……
他真是傻,数年的朝夕相处竟毫无察觉。
叶知来到宫门外,大雨还在下,相府的马车依旧停在宫门外一动未动。
魏国公府的马车也在,而义父是唯一一个能带他进宫的人。
叶知下马朝宫门走去,没走出几步就见宫门处有了光亮。两个宫女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太监在后面高举着伞。
伞下有两个人,一个男子抱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他们正朝宫门右方走去,那里停着相府的马车。
叶知止步不前,眼睁睁看着顾楚钰抱着她登上了马车,再看着马车驶离皇宫……
他独立在大雨里,任骤雨将他浇得彻底,心下除了悔和恨之外还有担忧,担忧她是不是伤了才会被顾相以如此方式带离。
乾元殿。
魏国公走进大殿的时候,嫔妃们已经退下,殿中只剩天宏帝、太后还有昊阳和纪南柔在。
“参见陛下。”魏国公拱手,又叹了口气,“陛下,臣来晚了,望陛下恕罪。”
刚才他在前庭广场碰见了离开的人,即便已经听说了梅萧仁是个女子,但当他亲眼看见的时候,仍觉得震惊。
那时顾相抱着她冒着风雨前行,他行礼,顾楚钰却视若无睹,颇有几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轻狂。
昊阳翻了白眼,“国公大人就算来得早也不见得能把谁如何。”
魏国公皱着眉头,不解:“陛下,放梅萧仁回相府好比放虎归山,再想抓她治罪就难了,陛下为何不像上次一样,向顾相施压,先将她关起来?”
天宏帝揉了揉额角,不欲答话。
“你莫要抱怨,顾相一口一个夫人地唤,叫陛下如何敢动她?”太后叹道。
“夫人?”
昊阳磨了磨后槽牙,埋头忿忿:“钰哥哥说他们已有婚约,只差拜堂成亲了。”
魏国公道:“那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太后一脸的愁容,“她像是有了身孕,顾相也极力维护,若是真的,那可是相府的长子嫡孙,稍有差池,遭殃的是江家。”
魏国公听到这儿才面露无奈之色,朝天宏帝拱手,“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助陛下尽快收回皇权,从今往后无人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
“朕知道你忠心,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叡儿,平日里替朕好好教导他,别的事等你有了能耐再说。”天宏帝有些不耐烦,说完就起身离去。
陛下的话像极了一盆冷水,太后忙安慰魏国公:“陛下要的是江山安稳,你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就想和相府明争,损的是大宁的基业,陛下自然不高兴。”
魏国公肃然道:“安稳?如果大宁能长此鼎盛下去,陛下是不是要由着相府世世代代把持朝政?”
“好了,陛下不喜政务缠身,但叡儿不一样,你快去看看叡儿吧,他才是你该寄予厚望的人。”
魏国公点了点头,正欲离开,扫见太后身边除了昊阳公主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六神无主的人。
他看着纪南柔道:“柔儿,你都听见了吧,顾相不止有夫人,还有子嗣,剩下的话应当不用为父与你多说,你自己好生想想!”
纪南柔双眸无神,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