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徐勋捏着那个见过一次的面具,沉思片刻就开口对谷大用问道,“宁王府中对此人可有什么说法?”
“宁王府中的人似乎对其又恭敬又忌惮,据说人是宁王的左膀右臂,他主管钱袋子。另一个去了京城的罗迪克则是智囊,杀人越货的主意多半都是他出的。对了,倒是另有一个传言,说是老刘刺杀了宁王之后,他也在象辂中,是他开口嚷嚷的。后来传出消息说宁王死了之后,却又不见了踪影。”说到这里。谷大用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说道,“要说咱们这边应该是不打紧了,怕就怕京城……”
“没事,在动手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到了京城,神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张彩更知道该怎么做!
徐勋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将徐边的事彻底放下。不论昨日象辂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而言之宁王朱宸濠死了,是刘瑾刺杀的,这已经是传遍大街小巷的事,默认是唯一的办法。不管徐边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死了,亦或者是已经逃遁,真相恐怕都已经要湮没在了那一场大乱之中。
那个人既然没打算把他认回来,他也没时间去做多余的事。只看其人所为,与其说是助宁王,还不如说是害宁王更贴切。倘若没有那一嗓子,宁王护卫怎会兵败如山倒?
就在他思量京城局势的时候,一个军士突然匆匆过来,单膝下跪禀报道:“侯爷,谷公公,南昌府衙通判李梦阳刚刚被发现关在一间空屋子里,人绑得严严实实。小的本待给人松绑,他却不由分说破口大骂,据外头人说,是他昨日在王府门外大骂朱宸濠,本待报请宁王处置,却被大掌柜吩咐绑了关空屋子饿几天,等回头凯旋再做处置。”
这李梦阳还真是……早先被宁王礼贤下士的虚名给糊弄了,成了宁王府的座上嘉宾,等到人造反了又不管不顾登门大骂,这真是一个一等一的二愣子!
徐勋想了想,却是懒得去那儿见人讨个没趣,当即开口吩咐道:“你去对他说,宁王已死,宁王中护卫兵马已经大多或诛杀或被擒,余者正在全力追捕。宁王府如今是我做主,要做的事堆积如山,他要是不想死就回家去老老实实呆着,我没工夫理会他!”
作为曾经当街连寿宁侯张鹤龄都打过的人,作为曾经挑唆了户部尚书韩文伏阙请诛八虎的人,尽管遭受重挫先贬山西后调江西,李梦阳自然不怕死。因而,当有人摘了他堵嘴的那块破布,即便他一天一夜没用过滴水粒米,但仍然中气十足地张口就骂,引经据典全都是指斥宁王大逆不道,附逆之人必然没好下场的,哪怕是人说宁王已经死了,他也根本没听。直到起头去给徐勋报信的那军士回转来,大声转述了徐勋的话,他方才渐渐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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