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锦衣卫李逸风你好好看着,马桥,等我们离京,你就去保定府那儿坐镇,把畿南的锦衣卫及其眼线都给我好好运用起来,务必配合那边的人马将那些响马盗山贼等等扫除干净。这件事情只要办成了,别看你不曾上阵打仗,张宗说他们几个人是什么功,我就记你什么功!你且过来,好好听着这些交待!”
见马桥满脸呆滞地上了前去,又听到徐勋并不避嫌自己,就这么用极低的声音分说着畿南剿匪一事的种种内情,李逸风不知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此事徐勋竟是早早就已经预备了起来,如今那三位公子哥只是作为明面上的靶子!等到马桥匆匆出门去召集人马,徐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去的时候,他一听明白自己的任务,竟忍不住轻轻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谁都以为张彩如今是摇身一变成了刘瑾的心腹,没想到……
“总而言之,不管你动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打通张府这条线,而且断然不能让内厂东厂察觉任何端倪!我需要你得到我的密信之后,随时随地都能送到张彩手上!锦衣卫是厂卫之中时间最长根基最深的,相信此事你绝不会让我失望!”
“侯爷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办得滴水不漏!”
当徐勋从锦衣卫回到武安侯胡同自家府邸的时候,一夜未眠一早上又奔波了多地的他自然已经是两眼疲惫的血丝。在二门口下马之后,他随手把缰绳丢给了一旁迎着的小厮,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就察觉到四周围那诡异的安静氛围,抬头一看见是徐良,他顿时打了个寒噤,紧跟着,他就只见徐良大步走了过来,一只大手犹如铁钳似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爹,你且听我解释……”
“少啰嗦,一晚上都没回来,你跟我回房!”
知道徐良的脾气执拗,徐勋张了张嘴,最后不得不无可奈何地停止了挣扎,老老实实跟着徐良入内。本以为老爹肯定要带着自己回他那儿好好训斥一番,可却不想徐良拖着他东拐西绕,最后竟是到了一处游廊前站住了。他看见那萧瑟的花园里,沈悦手中抱着粉庄玉琢的徐宁,正在几个仆妇丫头簇拥下在那儿看着满池残荷的荷塘,他顿时愣住了。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给我出门悠着点,别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搭进去了,多想想你家里的老子媳妇女儿!”徐良没好气地撂下这句话后,脸色便柔和了下来,“寿宁侯如今对你服气得很,只要张宗说那儿平安顺遂,他必然会站在你后头,宫里头太后那一头也会为你说话。至于建昌侯,我借着你的名义把他家小子安排到泾阳伯麾下去了,他若有事也十有**会站在你这一边。你爹就这点能耐,帮不了你别的忙。”
“爹……”徐勋张口叫了一声,见徐良臭着一张脸就是不理他,他少不得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和你保证,等这一次从江南回来,我就告老致仕,从今往后陪着您和悦儿琼华游山玩水,就当个逍遥的勋贵!”
“臭小子,你还不到二十,告什么老!”徐良简直被徐勋给气乐了,丝毫没注意到徐勋眼神中的那一抹异色。官当到徐勋这份上,只能一往无前继续当下去,怎么可能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