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边传来了副手乌力罕的声音。尽管阿古达木一直都看不惯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但这会儿却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时吩咐传下军令。然而,还不等突围的命令传遍全军,他突然又听到了明军的一阵阵欢呼。下一刻,他就只见西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众多军马。放眼望去旌旗招展,少说也有三五千人。随着那边厢一支骑兵疾驰了出来,他知道再传令未免不及,当机立断一马当先带着亲兵往东冲杀而去。尽管麾下军马有不少下意识地跟去。但之前向西的军令终究是让有些人无所适从。一时间竟是一分为二各自为战。
合围和追击只上演了区区一个多时辰便宣告结束。穷寇莫追乃是自古之理,更何况两支军马就算合在一块。也是依旧一支不到五千的偏师,掩杀上去固然痛快,可要是迎头踢上铁板,那就从喜剧变成悲剧了。
当仇钺见到徐勋的时候,几番转战歼敌,再加上刚刚这一场硬碰硬的大战,从马背上下来的他几乎伸不直腿。勉强上前行过礼后,见徐勋一把托住了自己,他也顾不上客气,好容易站直了身子就苦笑道:“平北伯若是不来,这一战末将就是赢下来也异常艰险。”
徐勋刚刚也已经看见了那一支所谓奇袭的军马,见是零零落落两三百人,而且大多是负伤的将士,便知道仇钺起初恐怕是安置人在附近那些比较安静的小丘,因而,他便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可是嘱咐了他们,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那便扬起烟尘虚张声势,用火器乱敌阵脚?”
“不错,原本只是以防万一,谁知道竟是硬生生被那一股虏寇纠缠到不得不用上这险之又险的最后一招。”说到这里,仇钺便拱了拱手说道,“只不过,那些小股虏寇已经都被扫平了,接下来应该如何,还请平北伯示下。”
“你辛苦了,眼下先就地休整,接下来的事待会再说。”
徐勋见仇钺身边的苗逵虽也是面露疲态,但老太监显然精神比刚刚饱受压力的仇钺还健旺些,临走的时候少不得叫上了苗逵一块。而等到苗逵和陈雄这个老相识重新碰了头,老太监便露出了笑容:“这仇钺真是个人物。到底是出身卒伍,下头人对他多半服膺,否则最后关键时刻那乱敌阵脚的一计,要是那些伤兵都跑了,谁陪他来唱这么一场独角戏?这么一个人,区区一个游击将军还是用得不够。”
陈雄尽管和苗逵有旧,但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苗公公这话说得,仿佛他仇钺受了多少排挤委屈似的!别说宁夏镇,就是放在其他边镇,他这升迁也已经算是极快了!不过一介佣卒,先是承袭了和自个一点血缘都没有的仇理的军职,然后又是积功升迁,再是杨大人保举,这一次又立下战功,回去之后一个参将至少。真要当总兵,却总得再磨练一两年。独当一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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