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这一番话软硬兼施,苗逵沉吟了老半天,这才轻轻点了点头;“也罢,咱家就多担一点责任······不过保国公你今天那番搪塞也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样,咱家去徐勋那儿安抚一二。说起来真找出鞑子主力,朝中那些老大人们就无话可说了。”
“他们无话可说,可真要是打起来,军马损失得有多少?”朱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探听的不是鞑子主力的下落,而是此番被掳走的军民究竟在哪。须知这些人只有两条腿,走不了多远的!只要能把这些人夺回十之一二,一传十十传百便是天大的胜仗,犯不着和鞑子硬碰硬。看看张俊这次的惨败就知道了,贸然出击绝不可取!”
尽管在临时总兵行辕碰了个钉子,但徐勋却并不气馁。朱晖这态度他事先早有所预料,他此来宣府是要受其节制,可也不能任这位保国公随便拿捏!昨日苗逵设宴接风突然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巧合得有些过分了,要设计这种事,脱不了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不管是谁,想让他乍到宣府就被孤立起来恐怕是最大的目的。现在他走了这么一步棋,自然让绝大多数人出乎意料,接下来他的腾挪余¢地就大多了。
今日这番议事,除却苗逵这个正儿八经的监军,其他众将军中的内官全都没来,徐勋也没有带上张永。这会儿他带着几个幼军亲兵疾驰昌平门楼附近的营房,得知张永还没回来,便先回屋子他昨天见了张俊,又和张永联名写了一道密折直接送回了京城,今天一大早他去朱晖那边议事,张永就出门去见同样闭门待罪的宣府镇守太监刘清—要说起束宣府这一败,文武宦官三方的头面人物全都在家待罪,可说是近年来边镇最大的一场洗牌。
这张永尚未回来,午后时分,徐延彻却匆匆回来了,又径直求见。待进了屋子,他先是请徐勋屏退了从人,继而就低声说道;“大人,我今天见了家里一个专管在张家口堡收毛皮的管事,他说鞑子这一次人马肯定不多,按照从前常理来推算,绝对不超过一万。他以往在北边走得多,说鞑子是趁着我朝先帝新丧,这才来趁火打劫的,就不过想掳劫子女财货,最理想的当然是边境重开马市,并不是想真正大开战端。毕竟,他们自个窝里还斗成一团呢,彼此都怕自己的部落吃亏,哪里会真一心一意打什么大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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