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勋心头一动,当即哂然笑道:“刘院判,你这空口说白话就想让我信你?”
听到徐勋并未明白拒绝,刘泰心里松了一口大气,暗想这少年郎进京之后就是风生水起,可终究是凡人,哪里会不热衷钱财,于是就越发讨好地笑道:“徐大人,我当然不敢说假话。只要能留我一条命,不管是流放也好戍边也罢,我就重谢您黄金三千两!那些钱就在我家中堂屋后边的地里埋着,总共是三瓮金子……”
他话还没说完,见徐勋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诡异,顿时心里一跳,生怕徐勋起了夺财的心,慌忙又补充道:“只那些东西埋得深,而且不是在一块的,没三两天决计挖不出来……”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换句话说,太子殿下也有的是时间。”徐勋看也不看刘泰瞬间变成死灰的脸,笑吟吟地说,“等到把刘家上下挖了个遍起出那些东西来,到时候太子殿下一定会很想知道,你这个每年不过上百贯钱的太医院院判,哪怕是大行皇帝对你宠信有加,常常有赏赐,可也决计积攒不下这般家底来!你如今不说实话没关系,到那时候下锦衣卫诌狱的时候,希望刘院判你熬得住那些刑罚。”
说完这话,徐勋突然出声叫道:“来人,把人拖下去!”
“不不不!”
刘泰终于如梦初醒,听到身后果是一阵脚步声,他立刻一把抱住了徐勋的双腿,惊惶地叫嚷道:“我招,我什么都招,徐大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徐勋以目示意两个幼军退下去,这才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泰说道,“我最后一次问你,大行皇帝如果服用了丹药,这丹药从何而来,是不是你挑唆服的?而此番大行皇帝突然发病,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刻钟后,当徐勋终于沉默着走出了那间公厅的时候,见一直守在外头的钱宁摆手示意两个幼军退远些,自己快步迎上前来,他便开口吩咐道:“那牢房里记得放几只猫进去清理清理,别让老鼠啃坏了这老家伙!伙食上头不要再和他玩花样了,每日巡视得严密些,别让他丢了性命。”
“是,大人您就放心好了!”
出了内官监由黄瓦西门出来,徐勋只迟疑片刻就直奔玄武门。他是得了朱厚照亲自核发通行金牌的人,在弘治皇帝尚未下葬之前都可在宫中通行,这一程自然是无人拦阻。当他满头大汗终于再次来到乾清门时,却正好撞见了刘瑾。
“哎呀,是徐老弟!”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瑾这两天初掌钟鼓司,虽说谈不上什么很有权利的角色,但毕竟职司已经升到了掌管二十四衙门之一的太监,从今往后正式步入了高阶内官的行列,这会儿自然是红光满面。和徐勋打过招呼后,得知徐勋是有事儿禀奏朱厚照,他就笑道:“这可巧了,俺也是有要紧事禀奏殿下,顺道儿一块进去吧!”
徐勋思量刘泰所招供之事除了丹方的由来,以及那个狄罗寄住在焦芳家里,并没有什么干碍,给刘瑾听去也无妨,便顺势答应了下来。然面,当他再次进了乾清宫东暖阁,和刘瑾一块见过朱厚照之后,刘瑾却先说出了一番他完全没料到的话来。
“太子殿下,您之前提到的五日一朝,奴婢想着能不能在外朝找人先抛出来,于是就去找了吏部侍郎焦芳。只和他一说,他就击节赞叹,说是五日一早朝本就是体恤百官,华殿便朝更是永仁宣三朝时常常施行的,最得人心,只是从您口中说出来,那些顽固的家伙未免又要鼓噪,他愿意头一个提议此事,再游说一些人附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