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心中腹谤连连,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当下就冷哼一声道:“老夫先前只是考虑不周!况且兵乃凶器,在御苑之中折腾这些成何体统,就是番邦外国也要嘲笑了我大明没有规矩!太子乃国之储素,若是沉i于这些军伍小道,不免重蹈……”
徐勋很明白,自己要真的和这些积年人精似的大佬辩论那只是自讨苦吃,因而就等着刘大夏把话题拐到朱厚照头上。此时逮着刘大夏说到此处突然一迟疑的当口他知道刘大夏万万不可能说出重蹈英宗覆辙诸如此类的话,便突然接口道:“刘尚书所言不差,比起圣人儒,军伍确实只是小道。但练兵的是我,不是太子殿下。就算太子殿下偶有前来观摩,须知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不止是读书人的储君,也是军户的储君,天下万民的储君。只有知道兵事的凶险,将来才能知道用兵须当审慎,如此方才是天下万民之福!”
几十年的官当下来,刘大夏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那些年少i昂侃侃而谈的所谓天才神童,更是没少见。可他却是真没想到,早听说兴安伯世子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论起理来却是一丁点都不输人。而且对方死抠着这些道理,他又不好举例太过,当下只能沉下脸说:“哪怕是五百军余,三个月粮饷开销仍不是一个小数目。不但兴师动众,一分一毫皆是民脂民膏,到时候你若是不成,不过折损颜面,而户部国库的银子岂不是白拨了?”
“有什么兴师动众的!“朱厚照一直在那忍忍忍,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从弘治皇帝身边窜了出来,索ing就屈膝在父皇脚边跪了下来“父皇,不就是三个月粮饷么!反正这些人将来是要扈从儿臣的,什么粮饷开销,索ing儿臣拿出来!”
刘大夏险些被朱厚照这两句话气得背过气去,立时恶狠狠地瞪了马升一眼。见马升丝毫没反应,他这才想起人背对着他,背后也没长眼睛,一时只能提高了声音说道:“而且,皇上明鉴,现如今诸科道言官正在弹劾徐勋挑唆太子,就是大臣遭弹劾也自当求去,更何况他一个微末小
臣…
还不等弘治皇帝出言,朱厚照突然又挺起ing膛大声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您就是因为这些天有人上书,说什么徐勋挑唆儿臣逃课,这才犹豫不决!他们知道什么,儿臣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做事都有自个的主张,要真是别人挑唆什么就听什么,儿臣成什么了!他们要是还这么说,让他们来见儿臣,让他们也来挑唆试一试!再说,儿臣那天分明是病了,这才从华殿早早回来,父皇你说是不是?”
这简直就是耍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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