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心中暗暗想道,腊月十七那夜,明蔷一定还做出了其他举止,否则不可能被连夜送去侯夫人陪嫁的庄子上,连过年都不曾露面的,明蔷这个绝佳的人选不得用,明芜到底出身上欠缺了一些,因此侯夫人才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的。
她不由很是忿忿,大伯母利用她,却还防备她算计她!
这白绸上的字,想来是建安伯的笔迹吧。倘若在正堂上,侯夫人寻个借口要翻看她荷包,却又从里头找到这方丝帕,梁家二老太太和东平太妃定会以为自己与建安伯早有款曲,须知,可是建安伯亲口指名要她的,这便做实了她与建安伯私相授受的罪名。
虽则这门亲事是铁板钉钉会做成的,不至于闹到外头去,可当家的主母立身不正,将来在府中还如何立足?
老建安伯与宁静大长公主都去得早,梁琨是被二叔与二婶养大的,如今虽分了府另过,但梁家二老太太的权威仍在,侯夫人的设计必会令梁家二老太太对明萱不喜,失去了长辈的爱护,便是建安伯全心护着,今后行事也必会艰难许多的。
侯夫人想要利用她来维系与建安伯的姻亲,却又要防备她将来受宠,会影响到琪哥儿和瑾哥儿的前程,所以才故意要在建安伯的婶娘和舅母面前败坏她的名声,以令她受制吧?
明萱攥住丝帕的手紧紧握起,她皱着眉头说道,“若不是九妹妹提醒,这回我怕是要吃了暗亏,这帕子留不得了,得想个法子毁去才是。”
明芜却吃吃笑了起来,她将自己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递过去,“来的时候就想请姐姐给看看的,我这个荷包就是见了姐姐的点睛技法觉得好看,才私底下琢磨出来的,虽绣得不大好看,但我却还是戴在身上了。”
茜色绫罗如意形的荷包上,用点睛技法绣着喜鹊登枝,喜鹊的眼珠子虽略显怪异,但却已粗通了精髓,神形皆有相类。
明萱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抬头望向明芜,“九妹妹想做什么?”
她今日身上戴的荷包恰好也是喜鹊登枝的图样,只除了她在底下绣了朵萱草外,竟与明芜递过来的这个足有七八成相似。
明芜将那写了字的丝帕夺过,细细叠好放回自己的荷包中去,又将那荷包系到了明萱的腰间,整理妥贴后,她才笑着说道,“我帮了姐姐,姐姐可也要帮我一回。”
她睁着一双莹莹美目,神色认真地望着明萱,幽幽说道,“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姐姐不想嫁给建安伯,但我想嫁呢!明芜是庶出女,生母又是那样的出身,侯夫人明面上扮得贤惠公正,但其实内里却恨我们母女恨得要死,盛京城中略有些体面的人家不会要我当正妻,侯夫人也不会真心要替我结一门好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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