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悠开始后悔——说“请和我结婚吧!”说不定更好些。
随后少女转身朝向身后。
白布隔断被阳光照得通透,隔断后空无一人,屋外响着轻微的脚步声。
少女回过头时,眉眼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又看了鸣海悠一眼,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以为她在开窗通风的鸣海悠刚想道谢,便见到少女身手轻盈地从窗口跳了下去。
……
啊?
咔——
“打扰了。”
紧接着医生便开门走了进来,完全没给他理解突发情况的时间。
“啊,鸣海桑已经醒了啊。”
鸣海悠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瞧着面前的医生,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且不说刚刚的少女为什么突然跳下去,又怎么做到从和窗外的早禾树树冠齐高的窗户落地,完全没有一点声响的。
眼前有件更让他始料未及的事。
医生说的是日语?
这里是霓虹?
虽说能听懂,但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在霓虹生活的画面只有几个片段,比起二十多年完整的记忆单薄地像简单的一场梦。
中年男医生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态度温和,手里拿着印着字迹的报告书。平和的语速和声音能很好地安抚病人的情绪。
“嘛……想必鸣海桑现在已经感受到了……非常抱歉。”
“如果是指失忆的话,”鸣海悠竭尽全力在所剩无几的记忆片段里拼凑出来日语的字符,生疏地开口,“的确是这样……”
“遭受高速撞击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尽管鸣海桑像是被天神保佑着一样,损伤修复速度远超其他案例,身体其他受损部位同样奇迹一般地重新愈合……”
医生看着报告书向他详细解释,“但依旧留下了即使是我们也无能为力的遗憾——鸣海桑大脑部位重新愈合的记忆区像是初生的婴儿,恐怕记忆受损程度……”
“所以,”鸣海悠打断医生的长篇大论,“我经历了什么?”
尽管还是感觉不真实,但他也反应过来。除了名字以外,他对自己几乎一无所知,必须先尽快了解现状。
“鸣海桑遭遇了车祸。”医生如实告知情况,“也算是多亏了肇事司机及时呼叫急救将你送来医院,才有了抢救的机会。”
“治疗费用也全部由司机支付,鸣海桑不用担心这一点。”
“……”
看来他运气还算不错,遇见了有良心的司机。
医生见他没有追问,继续说:“在进行急救的同时,我们也第一时间通过学生证上的信息向民政署查询,尝试联系了你的家人。”
“很遗憾。得知了鸣海桑孤身一人的事情。非常抱歉!”
“关于记忆损伤,我们也很难给到太多有效的帮助,只能尽力收集了一些关于鸣海桑生活状况的信息……”
……
……
有些瘦弱的少年穿着见证悲惨车祸的高中校服,按照医生给的路线坐在东京二号线的电车上。
看着电车窗外街道上的樱花,尽快让自己镇定下来。
四月初的东京,街道间樱花开得正盛,樱花花瓣纷飞飘落,吸引着当地人和游客到处拍照。
但他现在却没有多少欣赏樱花的心情。
大量的记忆空白让他对这个城市充满了陌生感,像是无根的浮木,飘在四处不见陆地的水面上起伏,毫无方向与目标。
甚至都不知晓他这根浮木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