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种,你找死!”
时远山被彻底激怒,一手捂裆,一手抓起护士小推车上的药瓶,径直敲向时念的脑瓜子。
恰在此时,一道迅捷的身影从两人之间闪过,长腿一抬,无比凶狠地踹上时远山的小腹。
时远山没有任何防备,被他踢了个仰倒,笨重的身体砸在小推车上,哗啦!药水混着玻璃渣兜头浇下。
医院走廊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时远山像只误入沸水的蛤蟆,抱着头,在一片废墟里撒泼打滚、吱哇乱叫。
也许是他叫得太精彩,附近病房的患者连病都顾不上看了,一股脑地跑出来看热闹,把本就不怎么宽敞的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医院负责人闻讯赶来,看着躺在地上翻滚的男人,冷着脸问:“什么情况?”
时远山痛苦地喊:“报警,我要报警!有人故意伤害!”
“放你七舅姥爷他四大娘的五香麻辣、七彩螺旋屁!我们明明是正当防卫!”
时念拦下负责人,声泪俱下地描述起自己和母亲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大哥,你别听他胡说!躺这儿的是我爸,他是个家暴狂魔,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打老婆,白天打完夜里打,家里打完外面打。
就在刚刚,因为我跟我妈的血型没跟他老娘配上,他一个生气,又要揍我们母女俩,多亏这位壮士见义勇为、挺身而出,要不然现在躺地上哭的就是我们了。”
说着,她抹着眼泪失声痛哭,哭得那样认真,哭得那样伤感:
“二十多年,我们已经忍他二十多年了,这七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们没有一天不在担惊受怕。
很多人撞见他打人,只会站在旁边看热闹,只有这位壮士,只有他勇敢地站了出来!”
时念走到男人面前,两手交叠,正要虔诚地躬下身子道谢,却在低头的瞬间瞥见了男人口罩上方熟悉的眼眸。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瞳深邃,流光婉转,勾人得很。
纪遇?
时念一愣,怎么是他?
但眼下明显不是认亲的好时候,她错开视线,按照原定计划,弯腰鞠躬,朗声致谢:
“壮士,听我说,谢谢你!”
围观群众受现场气氛感染,啪叽啪叽,跟着鼓起了掌。
纪遇看她面色红润,能说能演,悬着的心落地,轻扯起嘴角道:
“不用谢,不过我建议你们要自己支棱起来,面对家暴男,能反杀就反杀,不能反杀就跑路,站着不动挨打不仅没人夸,还会有人骂你傻。”
“这位小伙说的对,爱打老婆的男人不能要,得尽快离,离了之后来找大姨,大姨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一位胳膊缠着绷带的大姨仗义发言,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薛应青。
薛应青不敢看大家,垂着眼睛,一只手紧紧攥着时念的手腕,怯懦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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