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什么药!
保不齐那个男人又要想出什么招数折磨羞辱她,没了这道伤口,她就失去了制衡墨染尘的武器。
想着,阮清音甚至把上好药的那部分也囫囵擦了一遍,直至结痂裂开往外流血才停手。
她换了衣服,又熏香遮住身上的血腥气,坐着凤撵前往养心殿。
阮清音想去要凤印。
她要在这偌大的后宫里营生站稳脚跟,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可不行。
更何况,有了凤印,才能调遣内务府和宗人府的奴才,才有机会去见她那新婚夜被皇帝掳进宫的可怜嫂嫂。
才有机会,一点点的报了家仇!
到了养心殿,言喜便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过来了,今日炎热,娘娘小心被夏气困得乏力。”
收了两块金糕点,他对阮清音的态度还算恭敬。
阮清音垂眸,露出一抹淡笑,“多谢言喜公公关心,本宫无妨,皇上在里面吗,本宫有事与皇上商议。”
“咱家进去通传,娘娘稍后。”言喜说着,进了殿里。
没多时又走出来,“皇后娘娘,皇上允了,请随咱家来。”
阮清音跟在言喜身后往里进。
皇帝的寝宫比她的鸾凤殿还要大上好几倍,四处都有香炉,淼淼蜿蜒升起青白色的烟雾,味道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只让阮清音觉得头昏脑涨。
她倒是听说过,皇帝常年浸淫女色,身子虚亏得厉害,又不想死,便五湖四海的求长生药续命丹,想来香炉里燃的那种玩意儿吧!
被这香气熏得发晕,阮清音甚至没留意到这屋子里有乐声。
又跟着言喜绕进一个里屋,推开屏风,阮清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黄花梨雕龙纹的拔步床前,十几个女人正跳着舞,舞姿妖娆勾人,眼神如媚,而身上几乎不着寸缕。
毫不夸张的说,浑身上下遮得最严实的,是面纱下的那张脸!
阮清音从小便被送去私塾,学的是四书五经,讲的是七品八德,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艳丽的场面,脸颊燥热无比,眼神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乐声在此刻突然激昂几分,那些舞女也跳得更起劲,动作太大,张开的手臂几乎要碰到阮清音。
阮清音吓得赶忙后退。
身后一双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她,嗓音低沉喑哑,“皇后娘娘当心!”
阮清音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皇宫未免太小了一点,怎么什么地方都能遇到墨染尘!
她急忙要离墨染尘远些,拉扯到伤口,疼得双.腿都软了,好在言喜及时扶了一把,这才没摔下去。
阮清音借着言喜的劲儿深呼吸,压下了疼痛,“多谢言喜公公。”
“都是咱家该做的。”言喜尖细着嗓子回答,身子莫名一抖。
他感觉背后有道目光森森盯着自己,可回过头去,却只瞧见低头把玩酒杯的墨染尘。
大抵是错觉吧!
言喜想着,向榻上的皇帝开口,“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金黄绸被下,皇帝正倚着软枕斜坐着,那张已经虚浮无比的脸上,依稀可以辨出几分皇室血脉传承的俊逸。
此刻他正入神,目光都没从舞女的酥.胸上移开,胡乱的答应,“朕的皇后来了,坐吧!”
阮清音没坐,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站着。
谁知道那凳子被多少女人坐过,染过什么污秽,她嫌脏。
许久,一曲舞毕,皇帝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惆怅无比。
多好的舞女,可惜他现在腿伤了……
想着,皇帝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墨染尘,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式的嘉许,“皇叔,这些舞女都是倭国送来言和的礼物,多亏了皇叔骁勇善战,一举便将那些倭国人打服了,朕很开心,不如送皇叔几个舞女,这样无聊之时也有个消遣!”
墨染尘仍旧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本王不喜欢这样的。”
“哦?”皇帝来了兴趣,“那皇叔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墨染尘指腹将通体碧绿的酒杯擦拭了一圈,光可鉴人,倒映出角落里那个小小人影,“大抵是本王离经叛道一些,选女人这方面总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