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不凡的书房走出之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屋外风声疾啸,又是一年的初春,与十年前拜入玄照宗的场景一模一样,但所有的情绪,感情都已经大不相同。
“师姐,你回去了吗?“
站在殿外,见百里姿神色莫名的走了过来,便轻声唤道。
她朝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夜空凝视半响,这才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谢晋心中疑惑愈加深刻,从回来见着百里姿时,便感觉她总是心不在焉,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于是便把心中想法问了出来:“师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百里姿心神一震,凝视夜空的目光逐渐投注而来,落在谢晋身上:“走吧!“
谢晋跟随她行去,复行半响,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屋子内,他目光微微打量,继而心神一愣:“这是……我去往灵院之前所住的地方?“
他看着屋内崭新的装饰,一尘不染,窗外便是漆黑的山林。
百里姿点点头:“不错,师傅后来便命人把此处空置了下来,每日叫人前来清扫一遍,师傅说你喜欢清净,此处依着山林,空气又极好,周围也没有弟子居处,给你留着最为合适。“
“师傅他老人家想的真是周到,这里我很喜欢!“谢晋在屋内打量几眼。
“师姐?“
不知是百里姿心不在焉还是他的声音太小,她站在窗前半响,毫无动静。
“师姐……“
“恩?“她转过身来,目光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怎么了?总是心绪不宁的……“谢晋微笑反问。
她沉吟片刻,侧着身子坐了下来:“师弟,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
“何事?你说!“
他心中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这与百里姿心绪不宁一定有关系。
“师傅他……大限将至!“百里姿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砰!“
谢晋一时间没有站稳,跌了个趔趄,望向百里姿的目光顿住:“你在骗我?“
突如其来的消息,竟然与自己心中设想的差距如此之大,一时间无法接受,声音中有一丝慌乱:“骗我……是吗?”
百里姿神色悲伤,但话语坚定:“没有骗你,是任师叔亲口说的!“
“怎……怎么可能?”
看着他的目光,百里姿心情低落,轻声说道:“不是受伤,是寿元已尽!“
“寿元已尽……”
他口中呢喃,凡人百年已是高寿,对于修士来说不过转瞬即逝,但修士寿元也不是无限的,更别说真人境之下的低介修士。
“你知道的,真人境之下的修士,不过三百年寿元,如今师傅已经两百八十岁了,二十年内,修为若是无法精进真人境,只怕就此绝命。“
没等谢晋回话,百里姿继续说道:“师傅他老人家早已失去了精进的心思,在加上他心思向来不在此处,一生最爱游山玩水,佳肴美酒,所以这些年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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