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了后来大臣半夜起身净腹,凌晨就出门,朝议站在一旁,起身说个话都要搞出百般花样,每次上朝跟上刑一般的情况。
现在,刘赐显然就对丁宽的这套礼仪很是上瘾。
刘赐往日里所接触的都是一些公羊,而公羊除却有迷信,神神叨叨的缺点之外,其实在礼仪方面算是比较简练的,不像后世那么丧心病狂,起码人家允许朝臣上厕所,解决正常的生理需求,在后来,这就变成了大不敬之罪。
他们对礼法颇为轻视,因此对刘赐也不是那么的有礼,这还是刘赐头次遇到对自己如此客气的人。
“多谢大王厚爱,只是臣如今乃是阶下囚,如何能跟随大王前往夏国当不起大王如此厚爱.”
“丁公可莫要如此言语,就您这力气,咳,就您这学问,阿父怎么忍心杀了您呢?我阿父这个人啊,他对有才能的人是非常宽容的,就像那晁错,若不是他有能力,他早就被杀了几百次了.”
丁宽没有言语,刘赐又说道:“您实在不该与这些鲁儒混在一起,这些人是罪有应得,他们居然敢教唆我二哥来动我大哥,这不是疯了嘛?也就是我二哥在代,他要是在长安,当场就得把他们的头给拧下来.对了,说起来您可能不信,虽然您也很有学问,但是我二哥更有学问,他个头比您还要高呢,那强弩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一只手就能举起来,若是来长安辩论,那也是一把好手.”
丁宽认真的说道:“臣是为了自己的主张而辩论,从未与鲁儒混迹在一起,但是这教唆外王,形同谋反,理当受诛,我没有能及时发现,当同罪。”
“您别同罪啊!”
刘赐叫道:“不知者不罪!您又不知情!”
“反正您别担心,您不会有事的,阿父是讲道理的人,等我出去之后,我就如实告知他,让他将您给放出来!然后您就跟着我去夏国吧,我也是出身儒家啊,我师承公羊寿,乃是公羊学派的立病之人!”
刘良紧闭着双眼,却还是有些忍不住了,“是立鼎吧.”
刘赐也不理会,只是拉着丁宽的手,说起了美好的未来,“我夏国有一千万铁骑,骑士们人人重甲,一人三匹战马,战马浑身都是铁器所包裹的,可谓是天下无敌.”
刘良轻声说道:“这些话,还是等你可以出去了,再说给丁公听吧。”
刘赐有些不服气,“阿父是不会将我关太久的,他只是事情太多,将我们俩的事情给忘了,所以我们才会留在这里,等他想起还有两个儿子待在这里的时候,就一定会放了我们”
刘赐是这么想的,可是也没有想太多,因为第二天来了人,将刘良给带走了.皇帝释放了北地王。
刘赐这下就有些不太理解了,你都能想起三哥在牢狱了,总不会想不起我也在吧??
可刘赐还是安慰着自己,这些都不重要,这次遇到了丁宽这种贤才,能多陪他一段时日,多好啊,反正阿父是不会忘记自己的。
过了几天,果然,皇帝再次派来了人。
当场就释放了丁宽。
此刻,御史府内,袁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是个涵养很好的人,不轻易骂人,可是他现在却有些憋不住了。
坑啊!!!
又一年白干啊!!
私自出国,形同谋反啊!!
大概是看出了袁盎的不平静,刘恒急忙劝慰道:“您不必担心,陛下已经下了令,不公开这件事,也不追求赵王的过错.您是不会因此而受到责罚的,您在赵国做的不错,赏赐还是要给的。”
袁盎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刘恒轻轻一拜,“多谢大王。”
“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家这位兄长的为人,这些时日,您也是颇为不易啊这次前来长安,就请多住几日,权当养养神.”
袁盎摇着头,“不可.还是要尽快回去,国内尚且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操办。”
刘恒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赞许,“当真贤臣也。”
“我兄长能有您这样的贤臣来辅佐他,是他的幸事啊,您也不必担心,御史府内有我坐镇,往后定然不会冤枉了您.”
刘恒虽然没有明说,可袁盎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他在御史府,就不要担心会随时掉脑袋。
这对袁盎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他急忙起身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