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很是认真的说道:“我阿父对海外的事情很是上心诸位是最先前往海外,也是最先进行贸易的,想必对这些事情最有经验。”
听到太子的话,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踊跃发言,纷纷说起了海外的事情。
刘安问的很详细,从他们具体进行贸易的货物,贸易的路线,各个地方的港口,风土人情,海军的情况,水贼的情况,而这些海商们也是知无不言,甚至有人为刘安献出了自己的贸易路线图,要知道,这东西对商贾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沿途的补给点都是有所说明,刘安这次倒是没有再拒绝,当即赏赐了这个人。
就这么足足商谈了一天,商贾们很是开心,刘安也很是满意。
刘安令人将他们送走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有些不舍,再三的行礼感谢。
等到他们离开,毛苌终于忍不住了,赶忙拿出了报纸和一大堆书信,走上前来,说道:“殿下,出大事了卫文君被关押起来了,说是忤逆.”
“嗯??卫文君忤逆??他对他阿母那般孝顺,怎么可能忤逆呢?”
“不是他阿母,是他阿父.”
“他阿父都死了多少年了.”
“继父。”
这么一说,刘安顿时就知道是谁了,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从一开始,刘安就非常厌恶这个家伙,豪强出身就是一个大问题,何况,他派人调查过这个人,虽然没查出什么罪行,但是风评极差,谁都不喜欢他,道德上很有缺陷.刘安拿起了报纸,认真的看了片刻,随即又拿到了那些书信,再次看了起来。
从报纸和书信上的内容里,刘安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顿时冷笑了起来。
“这厮真以为我太子府的人是这般好欺负的?”
“还有这些儒生,这意思是要我主动让出位子吗?”
毛苌沉默了下来,毛苌也是儒生,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安轻轻抚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随即说道:“阿父居然坐视不管?”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收起了书信,“好了,不必理会这些事情,我们继续忙自己的。”
毛苌有些不理解,“殿下,可是这些人对您.”
“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的,这些人并不重要,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开海的事情,尽快办完这里的事情。”
刘安来到南边之后,先后去了多个诸侯国和郡,跟当地的官员们进行了接触,同时调查了很多海外的情况,甚至亲自出海,看了看周围的海域。经过这段时日的调查走访,刘安对海外也有了初步的认识,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阿父会如此在意这海外的情况了,在刘安看来,阿父的学问非常高,他总是知道很多东西的本质,可是他却不愿意说。
刘安只能是从他的行为来推测他的意图和想法。
就比如开海,刘长语重心长的说开海很重要,随即开始推行,可是刘安却得去想,开海为什么会如此重要,海外对大汉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刘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猜对这答案,他只能是尽力而为。
在很多事情上,刘安都是如此,疯狂的给阿父提供诸多的理论基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反而成为了刘安学问进步的一个动力。
就比如这次的开海,刘安心里就有了很多的想法。
刘安令毛苌将留在周围的那些门客们给叫进来。
当众人到齐之后,刘安开始了再一次的学术研讨大会。
刘安总结着自己这段时日里的感悟,开始了讲学,“当初有贤明的人像文献侯说:治理国家就像是宰割牲肉,分配要让人满意。有人觉得分配就是要平均,可是平均未必就是公平的,文献侯说要让所有人满意,可是我觉得,让大多数人满意就是足够的.天下是用以祭祀的牛肉,治理国家的人手持利刃,为众人分肉,吃肉的人是不断增加的,而牛肉却是有限的,分割下去,只会越来越少,难以令人饱腹,最后产生了争夺。”
“等待着吃肉的人自相残杀,死的人多了,吃肉的人少了,就可以继续等着人来宰肉了。”
“阿父重视海外,是因为阿父看到了另外一种情况,将这牛肉变得更多,用全天下的牛肉来分与自家人”
诸多门客听着刘安的话,若有所思。
有人起身反对,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众人的商谈往往都是这样的,刘安与他们进行着辩论,有来有回,就这海外的诸多话题,为大汉提供更先进的治理方针。
“我觉得殿下的话不对。”
“陛下重视尚方,是为了让牛肉变多,殿下过去曾提到过技术的重要,技术就是使牛肉变多的办法.可如今的开海,准确来说,这不是让牛肉变多,是去分别人家的牛肉.是等待分肉的人去吃别家的牛肉,绝非是增加自家的牛肉这么的简单.”
“不,不,伍公却没有能看到开海本质,本质不是在分配和归属的问题上,而是在增加的问题上,而我们要在意的也不是牛肉变多还是吃别人的牛肉我们要在意的是如何让人吃饱,开海的优劣,这些时日里我们看的很清楚了,优势当然是巨大的,我现在是支持皇帝的开海论,可是我们该如何去发扬这个优势,如何去创建更大的优势,如何能更好的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