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下的池映寒哪里还有心情冷静,或许他也不需要冷静,他需要的只是接受这个事实。
他更需要认清的是——李元风不是在请求他做这件事,而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布好了局,只等着北魏的这个细作入局上钩。
而池映寒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顾相宜能否接受或是他自己能否接受这件事儿,而是他能不能在此局中全身而退。
这打实是个技术活,正如曹清所说——他想要的结果是将云妃逐出大庆并要求北魏赔偿大庆的损失,至于这个棋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全看池映寒自己将火候掌握的是否到位。
想到这些,池映寒脑瓜仁子便又开始嗡嗡作响。
他不想再考虑这些事儿了,他现在出奇的想回家,想看看顾相宜和小允安……
到想到这些,池映寒反倒更加难受了,只得搂紧了身边的被褥,让自己仿佛有个伴儿。
恐是今晚忙活得太累,池映寒不多时便睡着了,睡着后,他仍旧紧紧抱着被褥,甚至肆意地骑在了被褥上。
反正这里不是谏院,墙壁也不漏风,再者,他这么睡一宿又没人看见,即便被看见了也不会有人管他……
然,让池映寒自己也没料到的是——次日清晨的时候,他竟是打着喷嚏醒来的。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受凉了,谁料这喷嚏打起来,就再没停下过。
曹清见状,连忙叫来家中的郎中给池映寒看了两眼,郎中检查后便回道:“池司谏,您这是受了风寒了,好在情况不严重,就是两副药的事儿。”
池映寒:“……”
看着郎中开方子的模样,池映寒问道:“我不过就是一宿没盖被,就这样了?!”
郎中闻言,叹道:“在下也知道池司谏年轻气盛,但您也要当心身体啊,现下还未入暑,夜里还是寒凉的,池司谏还应注意身体才是。”
池映寒叹了口气,遂也没再驳什么。
他想,这病因他自己都清楚——内有火,外有寒,两者相冲,直接把自己冲出病了。
不然,睡觉没盖被而已,怎么可能次日就病成这样?
曹清见状,心里也知道池映寒现在不得不缓上两日了。
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这两日正好让他缕清思绪。
曹清遂道:“莫不如,这两日你便好生歇息吧。”
池映寒闻言,不禁有些发愣:“我能去哪儿歇息啊?”
“去哪里都行,实在不行,再本官家里待着也是妥当的。”
听闻这话,池映寒赶忙驳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劳烦大人您呢?”
这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那郎中见池映寒无心留在曹府,便提议道:“听闻那太医院现在开始施行留诊制度了。以前大庆从未有过这种说法,病患通常都是在家里由家眷看护,但现在不同了,太医院那边也是收留病患的,并且照看病患的条件比在家里好上许多,有吃有喝的,按时吃药,日常护理。池司谏倘若不知要去哪里的话,那里倒是个好去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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