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沉默片刻,他还真没想到顾相宜干的是如此危险的事儿,为了证实自己的医术,竟去医那快死的人。
这若是成了,那的确能快速为药堂招揽名声,可若是不成,岂不是毁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誉?
看着怀里睡着的小娘子,池映寒万万想不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为谋生机,竟如此铤而走险。
“确定人保住了?”池映寒问道。
伙计点了点头道:“情况稳定了,只要能过夜,人就没事儿了。”
“那成,既然人能保住,便不用再扰她了。现下有没有卧床供她休息的?”
伙计回道:“后院就一张卧床,如今临时当了诊床了。”
池映寒进屋一看,果真只一张床。
池映寒眉头一蹙,道:“既那人都好了,那便把那人挪一挪,给相宜腾个位置出来。”
“什么?”几个伙计没听明白少爷的意思,只听池映寒重申道:“没听到本少爷说什么吗?病人是人,郎中便不是人了?给人都累成这样了,让你们给她腾个位置出来,难道不妥?”
几个伙计倒也懂他的意思,赶忙将病患往一旁挪动,池映寒这才将顾相宜放下,替她盖实了被褥,并嘱咐道:“家里是没钱养着药堂吗?打明儿再添置十来张床在后院,池家的铺子连床铺都缺,岂不荒唐?”
“少爷说的是,少爷说的是……”
池映寒夜里闲来无事,守着睡得深沉的顾相宜,以及床边那个到了后半夜也屁事没有的病患,据说这还是个急病,池映寒倒是半点没看出来。
直到邻近天亮,池映寒才需离去了。
昨夜他大抵给人的印象是没离开书房,若是苏韵问起来出了矛盾,他岂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于是趁着苏韵还没起来,他便从后门钻进了地窖连通的洞口,从洞口钻回了书房。
除了顾相宜之外,都没人知道他深夜跑出去过。
完美!
且苏韵未起,他还能舒坦的在地窖里吃些上次屯起来的猪肉脯,再盖上被褥睡一会儿。
他的日子就是过得这么舒舒坦坦的。
待苏韵进书房的时候,池映寒正翻开《孟子》,认真背诵着。
苏韵想不透这里还有什么关节,总觉得有些奇怪。
顾相宜先前嘱咐了,即便是池映寒答应学了、不弄虚作假的打小抄糊弄他们,那他依旧是个懒的,他即便是学了,也不会累到自己半分。
苏韵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二郎是个慵懒、喜欢享受的人,这勤奋的许是有些过头了。
“二郎,今日的功课给你了,六篇文章,一个韵律作诗,写好了我拿去给相宜审查。”
池映寒一想到昨日顾相宜累成那样,竟还要忙里偷闲给她审查功课,他若再偷懒或者舞弊,那属实良心过不去,不过,他却还是忍不住想逗逗这小娘子。
池映寒遂认真背诵了今日的功课,只是在作诗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