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着今日这事,一阵头痛,揉了揉脑袋,又缓和了片刻,才道:“老二啊,老婆子我还记得当初老大要经商,说要带你一起打拼,你拒绝了。你说你看不上经商的。无商不奸,经商的多多少少吸着百姓的血,你则要去悬壶济世,你踏踏实实开个药堂。”
老夫人喝了口茶水,又叹:“可是没几年,老大的产业便做起来了。你从医日入几十两,便眼馋起老大日入千两的日子,你想让老大分你些羹,但你未曾学过经商,他的那些产业上什么你都做不了。老大不分你些产业,你便心生不悦,兄弟关系生疏起来。”
“可你不知道,实则老大从未说过你什么。从医是你自己的选择,选择了便踏踏实实去做,这是你的志向。家里也未曾薄待你,你若遇到难事,家里终究会帮你出头撑腰。谁知你心中究竟还生着多大的怨,这些年逢年过节的很少见你主动看望我这个老婆子。”
“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们老一辈的事儿,可相宜是个新妇,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些恩怨都撒在她身上。是,说句私心话,老婆子我瞧得出来,相宜去你那儿无非是想图你们带带她,人都给你送去了,这种话难不成还得我老婆子拉下脸来跟你们说?”
“我们这边不说,你们这边便装傻,这都多少天了,你们从没说要让她做学徒,带带她怎么打理药铺。你们用着她给你们干活挣钱,学术不教她,甚至听说连个好伙食都没有?这是老大家里的人,我老婆子嫡孙屋里的人,你们连这点脸面都不给?”
听着老太太怒喝,二房夫人慌道:“给了,给了呀……一开始没给,后来……”
“后来是相宜自己去讨的!”池映寒听着都憋着一口气,好在这小娘子自己有骨气,不受那委屈。
“不给也便罢了,发现她有能超过你们的潜质,你们便如挤兑老大那般挤兑一个新妇?今日可倒好,还请个无赖当街辱她?你们以为你们辱的是一个好欺负的晚辈?今日若不是二郎出手,就那大汉,是我这嫡孙媳妇这么小的身板招架得住的?你辱的是池家,辱的是你自己,是老太太我!”
末了,老夫人震了一下拐杖,怒站起身来。
池天翔见状,赶忙上前过去扶住老夫人道:“母亲莫气,母亲莫气。”
老夫人如何能不气,这事儿她若阻拦顾相宜为家里产业做些什么,会落了不妥。送去二房那边,没料到二房如此欺辱于人。
他们欺负顾相宜,那欺的便是她身后的池映寒、池天翔以及她这个老太太!
老夫人瞪着跪在地上的二房夫人,道:“话我也说尽了。该如何处置,你们定夺去。我要回去休息了。”
接着几位女使将老夫人搀扶走,池天翔和池映寒将人送出门口,倒是池天南,心里直突突着。
顾相宜心里也惊,她本以为老太太是个刁钻糊涂的,想不到家里这些事,老太太心里明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