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道理虽然谁都明白,但当时那股崩溃的感觉涌上心头,险些将她整个人的精神都摧毁殆尽。
就像入了沼泽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走不出去。
而现下的顾相宜只能就这么躺着,听得见他们的谈话声,却又做不出任何回应。
只能听见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屋里有脚步声远处,似是去前堂迎接了。
小屋的门未关,顾相宜能听见前方是池映海的声音:“爹!娘!你们来了!”
那声音焦急的问道:“方才听说相宜她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怎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给她服下药了,爹爹无需担心。”
“唉!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们这些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给她看看。”
池天南听闻这么大的事,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在给顾相宜把脉之后,才确认服药后确实没什么事了,只需好好调养一番,缓上一阵子便能恢复过来。
但池天南身为医者,第一反应便是料到这帮不省心的定是又将她折腾过劲儿了,忍不住唠叨道:“她身体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没数吗?你们到底怎么照顾她的?”
池映海抿了抿嘴,低声道:“是因为云儿和三燕昨夜出事了,二嫂嫂给云儿施刀几个时辰,但最终还是没救回来,本身就受了累,再加上受了些刺激,就……”
“胡闹!”池天南当真听不下去了,喝斥道:“这人一旦染上了,就保不住了,只能哄着病患服下麻药之后便葬了,还施什么刀!且不说施刀能救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能救活,那施刀几个时辰需要耗费多大精力?她受得住吗?你们这是活活作死呢!”
听闻他这站着不腰疼的言论,池映海忍不住回道:“那如果染瘟的是我娘,你也能这么淡定的分析这些吗?”
池天南听闻这话,顿时一噎。
但下一刻,他仍是斥道:“那你们好歹也换个人施刀啊!让她施刀几个时辰,你们是不是疯了?!现在可倒好,人没救回来,又搭上一个。”
二房夫人虽不懂施刀的具体原理,却也约摸听懂了些,道:“海儿,你莫同你爹争执,他行医几十年了,经验自是比你多。纵是我这个不懂的都清楚,相宜她这些日子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一而再再而三的奔波劳累,你们在她身边也不知提醒着点。若是再这么纵她,真不是闹着玩的!也别怪我们指责,你们怎么能犯这么无知的错误?不知道这时候若是落胎后果有多严重吗?”
池映海知道。
待胎儿成型后再落胎,对妇人造成的伤害甚大,严重些的血崩都有可能。
这也是这段时间他们都怕极了顾相宜有什么闪失,甚至尽最大可能让她退出这些乱事。
但这瘟灾的再度爆发,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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