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是实的,但顾相宜是没觉得池天景对他们有多亲,也就池映寒好忽悠,平日里送他些好吃的好玩的,他就觉得三叔是个疼他的。
若真疼他,这么大个事儿,工部尚书敢告诉兰氏,兰氏又敢告诉顾相宜。
池天景怎么连个响儿都没告知家里?等着池映寒被突击抓走审查呢?
待顾相宜离开王府的时候,心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这消息未免太恐怖了。
毕竟顾相宜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全国范围内的弊案。
她不知情。
但她却以另一种方式,给池映寒押题了。
她尚且不知这般押题算不算作弊,但最后那句诗,池映寒实在是作不出来,作出来也没那个感觉,最后几日是顾相宜亲手将那诗改了韵律。
用婉约派的韵,正好配这首诗所烘托的情。
可这是顾相宜的诗风,换句话说——他们参加考试的实质,根本就是让池映寒替顾相宜上考场,考卷里所有的思想观念、策论态度、诗词风韵,全都是顾相宜的。
如果抓顾相宜去审查,那纵使问三天三夜顾相宜都照答自如,诗词韵律举一反三不在话下,但若抓去的是池映寒,那他岂不是要当场露馅,然后坐冤狱了!
谁会信这些是平日里自家媳妇教的,而不是在哪儿搞到了套题?
说心里话,即便是顾相宜也不知整个整套试卷长什么样,只知道作诗那一部分,其他都是平日里她自己总结的重点。
但池映寒若真没答上来,这些谁会信这说辞啊!
简直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但现下,她还需镇定下来。
这么大个事儿,兰氏是信她的为人,才偷摸告诉了她,她不能将此事传给任何人,否则这次突击审查出了岔子,她会连累兰氏乃至于工部尚书一起遭殃。
顾相宜遂极力稳着心神,将心绪平息下来。
而一旁的池映海却根本没听两个嫂嫂在聊什么,见顾相宜额头有些冒冷汗,池映海不禁问道:“二嫂嫂,你还好吧?”
顾相宜骤然抬头,道:“我没事,可能今天也还是有些乏罢。”
池映海“哼”了一声:“肯定是二哥哥又欺负二嫂嫂了!他昨个儿晚上是不是又偷喝醉月欢了?”
若顾相宜说自己身体疲乏,那准是池映寒又干了什么坏事。
“二嫂嫂,昨晚我听见了,二哥哥干了坏事不说,还在外面挠门!以后他若是欺负你,你找我,我跟他对着打,肯定不会让他再欺负了二嫂嫂。”
顾相宜不禁被池映海搞得哭笑不得,道:“那真是谢谢海儿了。”
池映海得意的扬起嘴角,道:“保护二嫂嫂,天经地义!”
然,就在池映海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
整个马车剧烈颠簸一下,正在驾车的车夫忽然勒紧缰绳,大喊一声:“吁——”
马车内的顾相宜和池映海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惊到,但还不及顾相宜发问,马车前方的车夫便突然喝道:“你活腻味了?竟往马车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