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心想着,反身便闯入老夫人的院内。
晚上置了这么大的气,老夫人这一宿本就难以入睡。
她想冷静下来再分析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连顾相宜自己都说,她是被迷晕了嫁过来的,根本不是诚心喜欢他们二郎。
这婚事,算起来本就是一场强买强卖。
可即便如此,嫁到池家也是池家的媳妇,这般愚弄池家一年,也是应当打死的大罪。
即便是真打死了又如何?她有能力给二郎续弦一个更好的!
老夫人心想着,左右这嫡孙媳妇她是得换一个了。
退一万步讲,眼下这嫡孙媳妇也是心眼太多,终究不是个老实的。
老夫人心里正思忖着,这时,突然院里的妈妈跑到老夫人屋门口道:“老夫人,睡了吗?”
“怎么了?”老夫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只闻那妈妈道:“二少爷来了,此刻正在大堂上,要见老夫人。”
老夫人对这情况,丝毫不意外——她将二郎媳妇给打成那样,他若不来理论,那才反常!
老夫人本就气得毫无睡意,这会儿他来了正好,她正要讨论此事呢!
老夫人想着,当即更衣,深夜来到大堂。
大堂上,金妈妈一直同池映寒道:“造孽,造孽呀!这么晚了,你当真不该打扰老夫人休息的!”
“那我媳妇呢?她大晚上的就该挨这么重的打?”
金妈妈听罢这话,打实觉得二爷实在是不懂事,道:“少夫人和老夫人那能一样吗?哎呦,二爷呀,你可快别打扰老太太休息了!”
殊不知,二人争论的话,自然是落在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一边走向大堂,一边道:“老太太我都不意外了,自打娶了这么个媳妇,二郎便连长幼地位都不分了。打了他媳妇还得了?估计这大半夜的,是来揍老太太我的呢!”
老夫人话语间带着几分嘲讽,池映寒听着本就别扭,谁料老夫人下一刻便道:“诶!倒真是有意思了。我原以为她是个知书达理的,能将你教养得好些,谁料教养了一年,倒是变得无法无天了。大半夜的能闹到老太太我这儿来!”
果然,池映寒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顾相宜不许他再在家里肆意胡闹。
若是没有顾相宜在,池映寒的胡闹是母亲没教养好。
但顾相宜管教他之后,他再胡闹惹事,所有的责任都会被推到顾相宜身上。
腿长在池映寒身上,嘴也是长在池映寒身上的,为什么池映寒说错做错什么,最后饱受非议的都是顾相宜?
这个家就这么横竖看不上她吗?
池映寒心头恼着,却为了给顾相宜挣回面子,故作平和,道:“我原是不想半夜叨扰祖母的,但我实在是不解,祖母为何突然扬言要打死她?她到底犯了什么罪?祖母,您所谓的‘连衣受杖三十大板’,换句话说就是‘杖毙’!她为家里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最后竟落得说打死便打死?”
老夫人心里是不愿池映寒强调顾相宜的那些功绩的,遂道:“你就甭扯她为家里做的那些事儿了,她那点破事,老太太我给你换个大娘子,一样做得出来!用不着翻来覆去的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