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子二人聊着聊着,便问到杜仲那去了,杜仲一听老太太这是要降罪,赶忙“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老太太叩首道:“奴才该死,奴才是拦不住啊!”
“你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眼见自家少爷要跳河,竟都拦不住?”
“奴才,奴才是……”
“莫要辩了。事已发生,再辩又有何用?”老太太说着,一旁的池天翔便插话道:“依我看,这奴才就该被打死!”
一听到要被打死,杜仲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倒是老太太镇定平和的道:“打死倒不必。这奴才是二郎喜欢的,罚重了一来二郎醒来要闹,二来传出去我池家要落个暴戾的名声,以后哪个姑娘还敢嫁到池家来?把这奴才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便是。”
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也够杜仲受得了,但总比落在少爷身上强。
待将杜仲拉下去之后,老太太方才叹了口气,又道:“关于二郎的病,先按先前几个郎中说的服驱寒的中药,若是没有好转,过几日再请几个郎中看看。”
老太太既然吩咐下去,池天翔自然点头照办。
毕竟郎中说池二并没有太严重的情况,家里人也如服下定心丸一般,只惩治了奴才,便专心给二郎看病了。
倒是顾家,这事儿闹出去之后,可没这么好收了。
当晚,顾家大堂上,顾相宜和顾相君,宁儿以及涉事的一众小厮纷纷跪成一排,顾华生坐在轮椅之上,俯视着这一众的人,今日的事儿他是越想越气。
“你们今日可是给顾家光宗耀祖了!”顾华生瞪圆了一双眼骂着,第一个训斥的便是顾相宜:“三丫头,你是不知道那安公子已和你姐姐定亲了?当街招惹你未来的姐夫,你居心叵测呀!”
一听到爹爹为自己做主,坐在一旁的顾相情抹着眼泪哭了起来,柳如歌也连连叹气,一边哄着顾相情,一边无可奈何的道:“三丫头,你姐姐十六了还未出阁,好容易相了个姻缘,你却当街做出此事!你是非要给你姐姐姻缘搅和了不成?”
一听柳如歌这么说,顾相情哭得更凶了,自从南月大娘子去世后,这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她都霸占着,她的地位是顾家三个女儿中最高的。
如今这顾相宜胆子大了,就说这厨房的碳火,说是每个院同等的量,但顾相情常年都要从顾相宜的碳火例份中克扣三分之一,分到顾相情的屋里去,想不到近日来她竟知道每日派丫鬟带着秤砣去厨房,用秤砣秤准了数的带回来。
现在,竟敢在自己面前叫嚣了!
大堂之上的顾相怜一言不发,看着柳如歌和顾相情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就知道形势对顾相宜不利,却不想顾相宜竟驳斥道:“父亲阴鉴,今日是那安公子在首饰铺堵了女儿,非讨要个说法不成,这才闹出的事。”
顾华生被她的言辞惊到,嘴角动了动,反问着:“按三丫头你的意思,是那安瑾瑜无端堵了你,无端耍无赖,那池二救你于重围,我们顾家误伤了池二。从始至终你都无错,错的是我们顾家,错的是你父亲我?”
顾华生的意思很阴确,他想看到的不是三丫头当堂顶嘴,她越顶嘴,他越是动怒。
但眼下的情况,顾相宜能怎么办?她在这个家里可没有半点的势头,所以她才怕此事闹大,让柳如歌再抓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