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约微皱眉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耿南仲这般小人,误国误己,本如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忠臣为之殒命,百姓因之受苦,偏偏他就能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至关重要。
这同样是“我执”在厚重的痴迷遮掩中、产生的表现。
沉约当然不会对这种人动怒,冷望耿南仲,沉声道:“在我面前,心机无用。你诸多机心,除了害人害己外,对我不会起任何作用。”
耿南仲一怔,还要抗争,就听沉约道,“你可以闭嘴了。如果你不想闭嘴,我不介意割破你的舌头让你闭嘴。”
耿南仲一凛,看向地上的断刀碎片,终于没有出声。
好汉都明白不吃眼前亏,他耿南仲自然更懂。
“孙傅,你既然是枢密使,我想你能对如今的局面稍微解释一二?”沉约皱眉看向孙傅。
孙傅干咳一声,“病危战凶,想大兵过后,必有灾年,黎民苍生定受其苦,圣上悲天悯人,有感苍生不易,决定以和为贵。”
沉约立即明白过来,“若要和,就要将那些能打的、建议作战的人都赶出京城?因此你们将李纲贬到建昌,让宗泽去守河北,避免他们激怒金人,然后让你们专心和金人议和?”
孙傅微有脸红。
沉约说的不错,这的确是眼下的真实情况,满朝文武心照不宣,可被沉约说出,还是让他有些汗颜的无地自容。
沉约缓望群臣,终于道:“你们想跪地求得尊严,那为何还要来寻神兵?”
他不知道这些君臣是不是吃了屎,脑袋装满了粪,居然会有这种蠢笨的行为本来可以堂堂正正的赢得尊严,偏偏妄想下跪取得“尊严”?!
这世上当然没有跪着的尊严,可这些人偏偏如此掩耳盗铃,在他们看来,只要想办法、哪怕丧权辱国的让外敌退却,那他们就还可以在百姓面前保持他们的“尊严”?!
孙傅不出沉约所料道,“神人,我等当然不会束手待缚,其实不才也想到金人狡诈难信,这不……”
他看着沉约,没再说什么。
沉约喃喃道,“因此你还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议和退敌,一手是得到神兵相助,抗拒金人?”
孙傅终于点头。
沉约向在场众人望去,见多数人竟在点头,心道笨还可救,但一个人蠢偏偏觉得自己很聪明,那真的是无药可救。
“聂山,你如何看待此事?”沉约望向殿中一人。
众人再愣,随即看向沉约注目之人。
那人眉心一道竖针纹,双目炯炯,腰板虽直,头发却多是斑白。他站在那里,始终是皱着眉头,和殿中群臣着实有格格不入之感。
哪怕沉约到来,那人似乎都没什么激动,可听沉约相询,那人难免诧异,不由道:“区区聂昌。”随即解释道,“聂山本是区区一年前名字,阁下如何认得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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