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惊蛰不明白陆羽在说什么,他只能硬记。
其他人却知道。
妇人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明白,即便大黑旗已经不追杀他们了,但他们依然无法享受优越的生活,只能在这里隐居,因为……若是自己活着的消息被其他人知道了,他们就会知道庸人谷的规矩被破了,这就是直接打大黑旗的脸了。
所以即便是为了大黑旗的面子,他们也只能一直这样隐居。
若想要幸福的生活,便起码要拥有仅次于大黑旗的实力,这样,只要大黑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人也只能当做是看不见。
所以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千难万难!
陆羽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薛惊蛰,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睡觉了,一觉醒来……你的人生就变了,希望你能把握的住。”
说完,薛惊蛰就倒地不醒。
妇人将他抱了回去,放在床铺之上,小心的为他擦着汗水。
陆羽看着,叹了口气道:“母性的光辉,在于生养,虽然你没有生他,但却是养他。即便他某一天知道自己并非是你亲生,但……母亲这个词汇,在他心中却永远指的是你。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更是没有见过他,对他而言,母亲这个概念,就是他从懂事时开始,看到搂着他的你的脸。是你身上的味道,是你身上的温柔,即便是愤怒之下的打骂,也是他所有的记忆。所以……放心吧,不用将某些情感留着。曾经……呵呵,其他的国度,有一个闲人搞了一件很闲的事情,他找来十对母子,将他们分开,与他们聊天,然后问母亲,一到十分,自己的孩子能够打多少分,自豪一些的,九分,八分,被闹得不行的,四分,五分,或者因为低调的,给了六分七分。然后去问孩子,一分到十分,给自己的母亲打多少分。十分……是少的,一般都是一百分,一千分,一万分。哎,小孩子啊,就是不知道要守规则,明明是一到十分,多出了,就是犯规了……我说的对吧?”
妇人愣了愣,转头看向陆羽,表情十分奇怪。
陆羽轻轻一笑,说道:“好了,这里的事办完了,我去见那个大黑旗一面吧,顺便看看我的面子,能不能给你们求个情。”
说完,就跟小阮直接离开了,没有仪式,没有送别,就像是早晨出门工作的家人,只不过……终其一生,陆羽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小渔村。
而在之后的很多年,这个小渔村也发生着一些变化。
十天之后,村子里面多了一个端着一本书,在村口村尾来回走动的孩子,少了一个满世界胡闹的浑小子。
三年后,村头到村尾,出现一条长长的深沟,那个孩子就一直这样走,仿佛印证了某个人说过的话,走的多了,就会成为路,只不过这条路有些不太寻常罢了。
十年,已经长大的年轻人放下了书本,身体中那种极重的感觉,消失不见了,按照陆羽的说法,他已经算是练成了,可以出师了,可以去做自己的实情了。可是他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而是继续在这里来回的走着,一趟一趟,一遍一遍。
又过三年,村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村民都搬走了,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办法住人了,一条深坑,终于变成了湖泊,水是海水,因为这里的低洼而倒灌进来。
也就在那一天,站在湖中心的年轻人,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终于跟以往有了些不同。
他一步步走着,一步步升高,平稳的踩在半空中,直上九霄。
此一日,大陆极南之地,一青年徒步十六载,没有任何修炼,没有任何功法,却在这一天,一步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