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是在倒放的春天开始高中学习的,天气是越来越凉了,她的心却并没有冷静。
出于一种避免回忆的心理,一种强行抗争生活的心理,墨兰开始一点点把头埋进题海里,一点点埋进忘情的运动里。
在刚开始高中学习期间,墨兰还怀揣着一点点小骄傲。
毕竟,她从小成绩就没掉出过年级前十,高中的学习成绩应该也不会差。
事与愿违,与墨兰同一班级,同一年级的人,基本是没有依靠侥幸考上这所学校的,她的小骄傲在一次次大大小小的考试中以惊人的速度被磨灭。
于是,两种心理的叠加下,墨兰的头埋的更低了。
积累本,笔记本,填填补补,塞得满当当;教材,题库,反反复复,翻得旧慥慥;两天用完一支小笔芯逐渐成为墨兰的常态。
每天都是高强度的学习,啃面包的时候也变得很多,一个不小心,墨兰班级上的的墙壁就多出了张照片。
那是墨兰在医院的照片,墨兰有气无力,双目漂浮,完全是被学习压倒了的模样。
再加上医院里独特的味道,嘈杂的声音,混浊的空气,病人的脸,紧张、焦急、失望、痛苦、疲劳,这些令人不习惯的东西,使得墨兰气色更加难看。
原本,墨兰极其少有的这种“丑态”,只被几个亲近点的人看见就好了。
可墨兰的班主任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她非把墨兰做为好好学习的榜样宣传。
于是,墨兰生病的照片和一些平时同学们讲题的照片,一同挂在教室的相片墙上,让班上的某些人作为笑谈。
且不说不歌颂克服苦难,而直接歌颂苦难的表现形式,这样的做法是否有些偏颇,墨兰的这张照片产生也有她班主任的部分功劳。
墨兰的班主任是刚开始正式工作的老师,由于学习成绩令人瞩目,形象又整洁干练,一上任就被委以班主任的重任。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她作为一个新的班主任也自然逼得很紧。
她的班级管理方法基本直接照着“衡水模式”改进,如果不是学校还有个最高限度,她最激进的阶段甚至想把学生当做流水线上的机器。
她作为班主任是浮躁的,她时时刻刻都在改进学生的日程表,希望以最短的时间,博取最多的存在感和自我认同。
直到同学们怨声载道,直到学生们疲惫不堪,直到少数勇敢的同学向学校反映,她才慢慢地有所收敛。
只不过,在她收敛锋芒期间,某些曾有过,或者正表现出有反抗意愿的学生,无一不受到她的打压。
打家长电话,给学生穿小鞋一类的措施只是她最基本的手段。
幸运的是,墨兰只顾着埋头,又很单纯,没看见她这个特殊的班主任,她也暂时没看见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