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咖啡厅还不禁烟，刘振国掏出自己的万宝路发给他们两个，老肉不抽烟。吴卫国到是接过来一颗点上深吸一口夸奖道：“刘哥这烟绝对不是香港货，美国带过来的吧？”

刘振国一竖大拇指：“行家啊？说说你怎么知道？”

吴卫国把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面笑笑：“如今京城满世界都是外烟，外表看着没区别，但是一抽味道就不同了。”

“比如这万宝路，外面买的一口吸进去，噎嗓子。可外面那些爷们都叫好啊，说外烟就是这个味儿。”

听到这儿，刘振国也笑了起来：“那兄弟说说有什么区别？”

吴卫国又吸了一口：“真正的万宝路其实劲其实并不大，入口虽然比国产烟呛一些，但柔和。烟吸进去，嘴里还会有余香。”

老肉在旁边听的满头雾水，他算是个吸二手烟的，但是除了呛还真没感受到香味在哪儿？

扯了一会淡，舞台上音乐响起。这时候国内刚刚开始流行摇滚，最早的音乐人也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一个年轻人抱着吉他站在台上。身后是几个同伴，都拿着老肉根本不认识的乐器。

让老肉最诧异的就是其他几个人穿的都比较前卫。可站着的这个人确是一身农民打板。这样的衣服老肉村子里都很少了。都是一些老头还穿。

白色的对襟无袖汗衫，扣袢都没有系，敞着怀。下面是一缅裆的黑布裤子。裤腰能装下两个人。腰上系着个布条。脚下是一双自己做的千层底布鞋。

老肉看的一脸懵逼，难道城里如今流行这种服装了吗？

音乐声响起，老肉听的想捂耳朵。这重金属的乐器太嘈杂了，震的耳膜都疼。前奏完毕，吉他声响起，这个声音老肉到是喜欢。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洪亮却沙哑的歌声从台上那个农民嘴里传出来。

老肉不懂音乐，接触歌曲还是到京城之后听到的那些。他知道邓丽君，还知道刘文正。但是这种唱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正是告诉我……。”

老肉觉得很难听，可偏偏又想听下去。这个人的歌好像不是拿来唱的，而是拿来喊的，喊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但是这种声音却如一只手，把他的心揪了起来。让他战栗，疼痛，甚至想疯狂！

这时候刘振国和吴卫国早已经站了起来，跟着一起唱。调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唱了。

咖啡厅的气氛已经沸腾了。来这里喝咖啡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和一些外国人。

老肉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往咖啡里又加了一块糖。这东西太苦了，他搞不清人们为啥花这么多钱喝这个东西？直接喝糖水不好吗？

喧闹声终于停止了，刘振国满头大汗的坐下来。诧异的看着平静的老肉问了一句：“这歌不好听吗？”

老肉想了一下回答：“这不是歌，是发泄。就象我们挖河时候累了，却拼命推着车往河坡上面推一样。”

刘振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