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好一番长篇大论,班大人终于把话锋一转,来回了正题:“昨天你问我为什么要为了宋阳磕头求情、刚才你问我为何要关心常春侯,道理再简单不过,有宋阳在,南理国能更平安些、南理人能更安乐些。”
班大人终于把自己想说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他在意宋阳仅仅是因为宋阳对南理有用……只为这个理由,他甚至不惜一把年纪,还对蛮人沙王磕头求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顾昭君讲究知恩图报、罗冠唯师最重、瓷娃娃一定要报仇、燕顶只顾着自己的儿子、班大人的执念则是‘南理’,大家坚持的东西截然不同,但那份‘坚持’却一般无二。
瓷娃娃以为自己明白了,缓缓点头:“你恨宋阳,但你为了南理还是盼着他平安。”
不料班大人又摇了摇头,笑道:“后半句说到了点子上,可前半句却不着边际,他又不是我生平大敌,不过在我快死的时候阴错阳差和我对上了一盘,输赢都无所谓,更谈不到什么仇恨,何况南理现在不是挺好么?”
谢孜濯也笑了:“以前一直都有点小看你了…也不是小看,但没想现在这样高看您老。”
不伦不类的夸奖,班大人不怎么在乎,昨晚没睡好、刚刚有说了太多话,此刻精神有些不济,懒得在开口,半躺半靠在大车上开始打盹。
身体比起老头子也强不到哪去的瓷娃娃却一点也不累,精神亢奋异常,根本无心休息,甚至都不愿在大车上闷着,跳下底面随队行走,听着沙民的歌声、吹着荒原的秋风,精致的脸上笑容满溢,只盼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赶紧曰落西山、天黑吧。
走了一阵,渐渐到了正午时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队伍就此止步,很快有消息从前面传过来,沙民脸上都显出沉痛之色,很快低沉调子从每个人口中响起,数万人的声音汇聚一起,响彻天地之间。班大人也被吵醒,一脸不耐烦地下车来,找身边沙民一问才知道,大家唱得是挽歌,桑普祭祀突患恶疾回归神灵身边。
班大人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等歌声结束后直接爬回车上,继续去睡觉。
待前面安葬好祭祀后,队伍再度启程,可是还没走两步,又有沙民发现了什么,伸手指向西北方向,众人都随他手指远远眺望,瓷娃娃也踮起脚尖跟着大伙一起使劲张望。
西北远处什么都没有,瓷娃娃看得眼睛发酸也没能有所发现,唯一一点古怪仅在于:西北的天空略略显得有些昏黄,不如大家头顶的天空那么湛蓝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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