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心里明白得很,自己府中不知道有多少‘常廷卫’的密探,仆从?管家?或者是第七房妾室……
一仙、一蛇未到。国师平时神神秘秘、行止古怪,不来也就算了,可老谢心思精明、处事圆滑,又怎么会不到?
正疑惑时,大门前迎宾的管家高声高声唱礼:“太医令,尤离尤大人到!”太医令只是从七品的小官,别说付丞相,就连宋阳现在都比他官大,不过太医令主管所有太医,专司药石之事,既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同时也是京官们的‘救命菩萨’,官做得再大也难保不生病,哪个也不敢慢待了他们。
随着唱礼声,尤太医迈步进门。别人来贺喜,都托办重礼,生怕简慢半分,唯独尤太医两手空空,干带着一张嘴来吃酒。
此人身材奇高,一生痴迷医道,据说每天至多只睡一个时辰,眼眶永远是黑得好像刚挨了打,为人也是一副书呆子的姓情,傲气得很,说话直来直去,不知得罪了多少权贵,但他医术确实了得,其他人也就不和他计较什么了
付丞相笑呵呵地迎上去了,尤太医草草见礼,之后也不说恭喜贺喜之类的客气话,直接说道:“本想从太医署拿几根人参来做贺礼,没想到今天刚好是那个和我有仇的的侍卫主官当值,带不出来了。”
付丞相吓了一跳,几根人参算不得大事,但太医署里的药材,都是皇家采办,自然也都是皇帝的东西,尤太医竟然想偷皇帝的人参来给自己做贺礼……丞相大人摇头笑道:“太医说笑了、说笑了。”
“没说笑,是真的。”尤太医较真:“空手来总有些不合适,这样吧,我去看看四公子,给他留下一副滋身长气的方子,让小娃儿长得茁长些,就算贺礼了。”
付丞相大喜,和其他宾客告了声罪,亲自引着尤太医走向内院。
宋阳早就洗完了澡、吃饱了奶汁,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之际,吱呀一声门轴响动,转目一看,大官父亲引着个‘瘦竹竿’走了进来。
从三言两语之间,宋阳就明白了‘瘦竹竿’的身份,心里不当回事,自己大口喝奶、成天大睡,身体又哪用调养。
尤太医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神气,先来掌脉,又伸出鬼爪子似的双手,在宋阳周身上下按个不停,开始还没什么,可当他按到宋阳胸口时候,脸上神情猛地一怔,始终半睁半闭的双眼一下子瞪得溜圆。
很快,尤太医的目光,从惊讶、愕然,变成了浓浓的欢喜、浓浓的贪婪,同时口中喃喃,轻轻地念叨着什么……
太医背对旁人,付丞相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宋阳却瞧了个一清二楚。
眼看着对方神情古怪,宋阳明白事情有异,可自己现在就是个刚满百天的娃娃,除了尿他一身之外全无别的办法,当下唯一能做的只有集中全副精神,仔细去听尤太医的‘喃喃自语’,同时用力盯住对方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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