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家三口人外出,倒不是专程来看戏的,黄老仙说,在我走后,他就控制我肉身,返回到桃花村的香堂里,过了没多久,有人来找他看事,这戏班子,就是事主为讨好他,专门请来的。
事也不是啥大事,一个有钱人家的小伙,大学生,这小伙长得挺好看,又是个不缺钱的主,开了辆宝马,把自己弄的跟花花公子似的,他看上大学里一姑娘,随便追求了下,就得手了。
后来的事,就俗套了,这小伙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也不负责,直接就甩了,还骂人家,说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那姑娘是农村的,家境本来就贫寒,也没见过啥世面,心思比较单纯,跟这小伙之前,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哪禁得住这屈辱啊?
在农村,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要是挺个大肚子回去,那不被同村人笑话死?
这中间两人纠纠缠缠,分分合合,姑娘肚子越来越大,再想打胎也来不及了,后来小伙又找了个新女朋友,那女的天天发微信骂她,说她是农村的下贱货,各种刺激合到一起,姑娘一时想不通,就跳河了。
死时,她带着极大的冤屈,肚里还怀着孩子,一尸两命,那怨气就更大了,死后,这姑娘化成了厉鬼,先找到那小伙新交的女朋友,直接逼那女的跳楼自杀了。
接下来,就是这小伙了,我寻思这孩子也够傻的,没脑子,自作孽,以为自己家里有钱,随便玩,只要自己舒服就行,反正就无法无天呗,年轻,就要为所欲为。
真玩出事,也有家人花钱摆平。
结果他真出事了,这孩子被女鬼缠身,整天要死要活的,发高烧,躺在床上说胡话,半条命都没了。
我听完大概经过,站起身,冲黄老仙的妻女鞠躬致敬:“师嫂好,师姐好。”
她俩冲我说了番话,我一个字都没听到,也不知她们说了啥。
说完,她俩就化成两道阴风,钻进我腰上挂着的容器里了,我低头瞅了眼,那是个青花瓷做的小瓶子,原理估计跟龙小雅的木头瓶子差不多。
那些戏子看我对着空气鞠躬,可能都以为我神经不对,看我的目光更怪异了。
我走出化妆间,活动了下腿脚,对黄星野道:“要我说,这事咱就别管了,是那孩子活该,自找的。”
黄星野说:“你不能这么想,咱们求的是因果,福报,救人性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将来有一天,这些善报,都能转化成你的道行。”
我收拾好东西,离开戏班子,外面正是大中午,太阳刺的我眼睛生疼。
按黄老仙的意思,我先去跟那姑娘见一面,好好劝她,看能不能把这事说开了,实在说不开的话,那也不能强求,这种情况,就说明老天都不想让那孩子活。
我好容易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这会正是四月,天气回暖,我突然意识到,我去了阴间两年多,但人间的时间,也只过去了个把月。
显然,活人跟死人的世界,是存在时差的,在阴间,日子过的更漫长,这对于那些在死牢中饱受折磨的人而言,也更绝望。
我所处的位置,位于内蒙东部,靠近吉林的一座小城里。事主家就住这。
我沿着街道往酒店走,路上的行人,在我看来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愚蠢。他们如果和我一样,知晓了生与死的秘密,恐怕会立刻换个活法。
同样,在道行突破四百年,重返人间后,我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可怕,我想对谁下咒,甚至不用触碰他,连口诀都不用念,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气场稍微一散,那对方就是个死人了。
这种力量与地位的差距,让我一时无法适应,我看街上的陌生人,就像在看一只只蚂蚁。弱小,愚蠢,而且很可笑。
但直到此时,我依旧没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在世俗的眼光中,我依旧是个小人物,位于金字塔的低端。
可我已经具备了改变自己,改变他人命运的力量,只要我愿意,想获得金钱,地位,社会认同一点都不难。
这些东西,却提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回到酒店后,我给周燕打了个电话,报声平安。周燕还在桃花村修行,她知道我去了阴间,听到我声音后,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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