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路还算太平,出了棉湖寨都走了一天半,眼看着就要到点了,也没遇上朱三太子家的伏兵。
这会儿凤鸣山甚至都能看见揭阳县城城楼上高高立着的望楼了,但是也没瞧见朱三太子家的兵马出击。
看起来......这帮反贼已经决心死守城池了!凤鸣山心想:“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只要他们不出来用诸葛天雷行凶,我这个功劳不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了?这革职留任的处分也就可以拿掉了!”
刚想到立功的好事儿,他新提拔的兵房典史王雷勇忽然吼了一嗓子:“司马大老爷,前方发现一个关老爷!就在前方秀水溪上的大木桥上!”
什么?又出现奇奇怪怪的事儿了?凤鸣山马上就紧张起来了,连忙勒住胯下的矮脚马,然后就在马镫上站立起来,伸长脖子向着那个看着比他更加紧张的王大典史手指的方向望去。入眼就是一座木拱桥,拱桥之上,单人独骑,策马而立。凤鸣山的眼神不大好,眯着眼睛也瞧不大清楚。
这时凤鸣山身边一个长随给他递了一具千里镜,他连忙接过千里镜然后举起来再仔细看。这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和装束......只见那人绿袍角巾,五绺长髯,赤面凤眼,威风凛凛,霸气十足,胯下一匹红色的高头大洋马,单手拎着一把青龙偃月刀!
果然遇上了个关爷!不,那不是真关爷,而是貌似关公的朱三太子!
凤鸣山马上就认出那个站在秀水溪拱桥上装关二爷的人正是不知道真假的朱三太子天王朱了!
“那不是关二爷,那是天王朱!”凤鸣山放下千里镜马上就激动起来了,“这家伙居然单刀匹马站在秀水溪拱桥上......这不是找死吗?来人呐,给本官拿下这贼头!”
左右无人应答!
凤鸣山一想,许是没说重赏。于是扯开嗓子又道:“谁能替本官斩了贼头天王朱,本官重重有赏,赏一百,不,一千两银子!”
还是没人吱声。
不仅没人吱声,连原本还在慢吞吞前进的步伐也嘎然而止了。一千余人,全都如一尊尊石雕泥塑似的,不动如山!
前面当炮灰的民壮、团丁不动,后面跟着的绿营兵和平南王府旗军当然也动不了了。官道就这么点宽,前面一趴窝,后面当然就堵上了。
而后面的人也知道前面没遇敌也没中埋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堵”了——凤鸣山这个先锋当得也外行,只顾着抓天王朱,忘了派人去通知后面的尚之孝、金光、聂包、王国栋和吴三畏了。
于是这尚之孝在确定了前方并无战事后,就和金光、吴三畏一起带着几十个亲兵从官道边上的荒地中绕行向前,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凤鸣山在那里怒吼。
“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朝廷养尔等何用?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啊!你们每个月最少也拿朝廷六七百个大钱,现在让尔等去抓个朱三太子也不敢去,真是太不中用了......”
尚之孝等人听了这话,当时就不痛快了,这凤鸣山好像在指桑骂槐啊!
想到这里,他也不和金光、吴三畏一起了,直接哼了一声,然后打马向前,飞也似的窜到了队伍前面,出现在了凤鸣山的眼前。
凤鸣山看见尚之孝拍马过来,顿时就想起自己忘记派人去通报敌情了,连忙就在马背上拱手道:“恭喜二王子,发现朱三太子了......下官正在安排民壮捕快前去捉拿!”
尚之孝刚才怒气冲冲的,现在听凤鸣山怎么一说,差一点就笑出声了。
“凤司马,你说什么胡话呢?那朱三太子是什么人呢?派个捕快去捉?恐怕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吧?”
“世子爷,您看那儿!”凤鸣山这个时候抬起手里的马鞭,往东边不到两三里外的秀水拱桥一指,“桥上那个貌似关公的,就是朱三太子!”
“什么?”尚之孝一愣,忙顺着凤鸣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就大吃一惊道:“桥上?桥上......只有一人一骑啊!”
“世子爷,”凤鸣山笑道,“人少好啊,正好捉拿!”
尚之孝理也不理他,只是扭头往后看,金光和吴三畏也已经跟上来了。
这两人大概也听见凤鸣山的报告了,正一人拿着个千里镜而在往桥上看呢!
那个赛张飞吴三畏还从马镫上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在仔细观察。
而尚家的大军师金光看了一会儿,已经放下千里镜在那里皱眉:“不对劲儿,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