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哈利!”
“快醒醒,狂猎来了!”
杰洛特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哈利猛地睁开自己的眼,从床上挣扎起,咚得一声——脑袋狠狠砸在台阶上。
台阶?
他有些茫然,捂着自己额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边环境。
狭窄、逼仄的空间,昏暗无光,脑袋上是楼梯、一阶一阶,还能听到蜘蛛爬行淅淅索索的微小动静。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具孱弱、瘦小,狮鹫扇一下翅膀就能吹飞的身体。
久远的记忆从脑子里涌出来。
这是…
自己在地球时姨妈的家。
他轻手轻脚坐起来,推开橱柜的门,探出脑袋——屋子里的景象也渐渐和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对应上。
回来了?
可怎么会…
是一场梦,一场异常真实的梦?
他很难不产生这样的怀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自己从那个世界里回来,可身体却也回到了十岁、或者是十一岁。
但他能确信那一段经历并非是梦。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魔力——那和术士、猎魔人截然不同的魔力,也能感受到经历突变后,那些对自己身体实质的影响。
更敏锐的感官、更饥饿的身体。
以及…
“伊格尼。”哈利开口,念出法印符文,搓了下手指,一小撮火焰噌得冒出,又眨眼间熄灭。他还掌握着法印的力量。
“是希里吗?”
那个拥有上古之血的姑娘,能够操纵时间、空间,虽然很不可思议,可她把自己送回这个年纪,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脑袋。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等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白狼导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坐下来,好好解释理由的机会。
哒哒哒——
拖沓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急促传来,不是很重,心态着急。
“起床——”女声尖锐,正准备像往常那样,喊着家里的拖油瓶起床,可目光看到坐在楼梯上的哈利,声音戛然止住。
多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佩妮舌头在嘴里打结:“已经起床了?很好,你今天总算是有点人样了,去,洗漱一下,把信拿了,要吃饭了。”
当初被维瑟米尔——那位最古老的狼派猎魔人大师,捡到的时候,身边躺着一群孽鬼的尸体——这很像源术士遇到危险时的魔力爆发,他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一位源术士。
但叶奈法替他检查过,在他体内虽然存在一股力量,可和术士们所用的魔力不同。
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名猎魔人。
甚至…说不定会让他成为头一位,能掌握强大魔法,而不是几个法印的猎魔人大师。
哈利从没觉得那个魔力是自己原本就有的力量——他只当作是莫名其妙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馈赠。
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这股在简单摸索中,能够加强自己法印的力量,本就是属于自己的。
“你的眼睛!”佩妮终于发现自己这个外甥身上的陌生感来源何处,“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佩戴眼镜,而且眼睛……
哈利不为所动。
他知道佩妮姨妈说的是什么。
猎魔人是一群突变出来,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眼睛就是他们和正常人类最大的区别。
琥珀色、竖瞳——像猫一样,也像蛇一样。
“这不重要,现在该和我好好说一说霍格沃茨。”哈利朝着他们摆摆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我能看出来,你们有很多事在瞒着我。”
佩妮呆呆站着,神情恍惚,她神色复杂。
费农无力瘫倒在碎裂、一片狼藉的餐桌上。
“哦,好吧,既然他们已经来信,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掌握了魔法。”许久之后,佩妮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了下去,“伱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你的父母,他们其实是巫师。”
“巫师…”哈利一挑眉毛,没忍住插嘴,“我的母亲也是一名巫师?”
佩妮点头:“是的。”
“你是她的姐姐,你难道不是女巫?”哈利追问。
佩妮脸色一僵。
这让她想到年少时寄出去的信,温柔的文风里,冰冷拒绝、打破她幻想的文字。
噗嗤一声。
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