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98年的秋天,高考结束后,毫无悬念得了理科状元的章怀远因不同意父亲的安排和家里人大吵一架,便和一群朋友外出散心去了。
他们走过很多地方,最后到了k城。
那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商瑗,烧焦的烈日,她蹲在一丛树阴下,认真教导十几个小孩童画画。
透明的太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桠洒在她耳际,晶莹的汗水洒下来。
他顿足将她望着,她微微侧头,看到他稍稍一愣,随即低下头。他又站了一会儿,那十几个小孩童好奇的打量他,直到同伴梁纪来了,他才收回视线。
梁纪打趣说:“不会看上人家了吧,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瞧得脸都红了。”
章怀远抿唇不语。看上她?不过觉得她长得有些与众不同而已。
他们在k城逗留几天便启程,最后他们还办了证件直跨边境。
去缅甸的那晚,他们下榻一小县市的酒店。几个人在房里玩牌,盛时今用酒店座机讲电话,本来喧嚣的房间,在盛时今低低喝了声:“不许胡闹,听话我就给你带礼物。”
这句话后,房间立时安静下来,大家都面面相觑,他们更习惯寡言的盛时今。章怀远甩出去一张牌,淡淡看了盛时今一眼,微微皱起眉。在同一时间,他想起昨天给家里电话时,章雪娇喋喋不休的抱怨。章雪娇委委屈屈抱怨说:“三哥,你不知道啦,那个盛今夏好讨厌,她又考了第一名,全市第一名唉。你不知道,今天我在街上看到她,她神气兮兮的。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考了第一名嘛,又没什么了不起。要我努力一点,我也可以考第一。”
对这位被宠过头的堂妹,章怀远也总有几分溺爱,大抵是章家就她一个女孩的缘故。至于章雪娇口中提到的盛今夏,自己当然有印象。盛时今的妹妹,孤言寡语的女孩子,长得很苍白,好像没见过阳光。对她的记忆也仅限于此,再就是章雪娇的抱怨。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拧开一听啤酒,忽然就没了兴致。
他离开房间,站在阁楼里吹风,暮色已经落下来了,天气仍旧闷热。南部的人个子又黑又小,楼阁飘着白色的帘幔,时不时有人穿梭其中。
他走到那株缠绕着藤蔓的大榕树下抽烟,不想已有人占据了那方领土,更不想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净女生。
他难免不意外,女孩看到他整个人都懵了,傻乎乎站着怔怔地望着他。
他同样也看着她,觉得这个人怎么长得这样白,白得跟刷墙的石膏粉一样的,晃得眼花。
“是不是打扰你了?”他忽然问。因为他看到她身旁的画夹,几张素描纸,有一张只有一个轮廓。
女孩顺着他视线回头,望见自己的画夹,更转过去慌慌张张收起来,对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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