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衍就是在这里控制两口鼎中液体的分量和鼎下的火量来控制,调配出最吸引红毛狒狒的味道,从头顶那个骷髅头的两个空洞的眼睛中漂出去,吸引兽潮来围攻刺天塔。
蓝若霜伸手搓出两个火球遁术落入两个鼎下,将下面的柴火引燃了,然后丢了大量的木柴进去。火越烧越大,一股奇特的血腥味道散发而出,越来越浓烈。
她虽然不通阵法,更不懂任何调配这液体的分量,但只要这气息传播出去,又没有纯阳阵壁的阻挡,即便是在夜里,红毛狒狒也会如潮水一般涌来。
它们会吃掉这里所有的尸体,连一根骨头都不会剩下,并舔掉墙上所有的血迹。这样她留下的气息也会被气味浓烈的红毛狒狒掩盖掉。
本质上刺天塔是属于木野部的资产。树人一向有仇必报。这塔被她毁了,树人要是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与她关联,然后派人四处调查追踪她的下落可就不妙了。古家可不是个靠得住的后盾。
但这些红毛狒狒帮她清理掉所有的痕迹之后,整个事件看起来就像一个意外。阵子们疏于防范,让红毛狒狒冲了进来。然后纪衍擅离职守,导致了整个塔的毁灭。
蓝若霜细想了一番,觉得滴水不漏,脸上浮现起那妩媚入骨的笑容。她随手将手中的阵钥随手丢入火中,然后双足踏风,从塔顶一跃,稳稳地飞了起来,在一股寒风裹挟下,如夜空下一道绝美的蓝光魅影,往银龙山脉的方向飞去。
而四周黑压压的丛林中,红毛狒狒的凄厉尖叫声越来越大,就像浪潮一样涌来。
……
木承嗣待在他们喝酒的包厢中,暗中操控一切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人经过走廊,但从两名守卫眼中又没有看见人。他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按捺不住心中纠结,便打算亲自到走廊里一看。
他起身的同时,桐风也随之站起。这时候他尚未操控桐风催动神识或者施展术法,所以并不消耗仙息。但他可以如同木偶一般紧紧跟在他身后,便于他随时激活使用。
但是他还没有到门口,门就被推移而开,一股犹如万年朽木**气息扑面而来,门口出现了一名全身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
“原来是他,怪不得那两个筑基修士根本看不见,我也几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这段时间内,他脑海中本来就时常浮现起这个人的身影,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面前?起初他还有点不相信,这人就好像直接从他的心思中走了出来,心想事成一般。
但他越是仔细看,就越觉得这人是真实的。
如果只是初看,他还觉得这人的身形有些虚幻。反而是定睛仔细一看,他身上粗麻编织的黑袍,和露出袍子外的手掌和脸部,枯槁如老树皮一样的皮肤上,一条条如深沟般的皱纹,甚至是皱纹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简直不能更真实了。
他觉得膝盖一软。这人的境界和地位都高了他太多。以他虚丹三色的本事,在对方简直面前不值一提。这人光是凭借神识威压就能将他按到地上。但是他一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妖皇之子,他就强挺腰杆,保持着正直。
既然他是妖皇之子,妖皇唯一的继承人,那么应该跪下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对方才对。
他就好像带着所欲即所得的神奇魔力。对方丝毫也没有犹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口中铿锵有力地说道:“臣木野部大长老榕千紫,拜见皇子殿下。”
这一切和他想要的未差分毫!
在他被搜神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这个皇子身份,无论古家怎么认同、寒尘部怎么认同、鬼鸮族怎么认同,其实都起不了决定性的效果。
能决定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那个出现在传音璧上的黑袍老者,木野部除了树皇之外权势最大的人物,大长老榕千紫。只要榕千紫肯迎接他入眠恶山登基,他便是再也没有任何疑问的树皇了。
榕千紫会承认他的树皇之子的地位么?他认真考虑过,这其实是不无可能的。
因为榕千紫虽然在木野部一手遮天,但没有了树皇,其实极大限制了他的权势,也导致了其他诸部的不服。而这个树皇身份,除了他木承嗣之外,还有谁能提供?
如果榕千紫肯和他做一场交易,将他扶上树皇之位,而他则认可榕千紫在妖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巨大威权,则对双方来说,各得所欲,就各自完璧无瑕了。
如果能和榕千紫直接传音,他觉得自己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足以达成这笔交易。偏偏这是不太可能的。红叶和古仲由都严密地监视着他,他怎么可能直接绕过他们和榕千紫联络?
所以他时不时幻想,如果榕千紫也抱着一样的心思,主动来联络他,那他的妖皇之位就等于直接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梦想居然成真了?这精明董事的老头,居然和他心有灵犀,亲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难道这就是因为天下聪明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