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走到了慎刑司去。婉兮站定,环视周遭。还是那在紫禁城里少见的灰瓦屋顶,一进来就叫人心下压抑了去。
双全倒是笑笑:“令主子来过这儿,想来对这儿也定是印象深刻。便是过了这几年,都无法忘记的吧?”
那会子就连双全也不知道婉兮是拿伏住了庆顺,便连她也以为婉兮是受过了猫刑的。
但凡曾经在慎刑司里受过刑的,再回到这儿来,没有不打冷战的。
同样地,对于婉兮这样曾在慎刑司里受过刑,后来反倒得了造化晋位为主子的,慎刑司里的人便也都知道,这个人注定只能是敌人了撄。
终究这个世上,人人都有报复心。当年当女子的时候儿在这儿遭过罪,一旦飞上枝头去便必定饶不了她们。虽说她们自己也只是听命行事,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这些新主子们总归不敢跟老主子们算账,注定只冲着她们来罢了。
故此这二度的见面,便也都不用再留什么情面了。横竖都是死,总归叫自己临被报复之前,先再痛快一把罢了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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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瞟着双全,缓缓点了点头:“是啊,来过这儿的人,谁能忘得了呢?起初总至少有好几个月,午夜梦回都会又站在这个院子里。梦里都是深更半夜,都是星月无光,我就这么一个人儿站在这儿,看着这灰瓦的屋子,然后出一身的冷汗,醒来之后抱着棉被还在打摆子。”
双全点头笑笑:“令主子说的是,凡是来过的主子、姑娘们,也都是这么说的。”
“故此令主子也别叫奴才们为难,更别为难主子您自己个儿。便将毒害嘉主子、八阿哥的罪行,都痛痛快快吐出来吧。奴才们顺顺当当交了差事,令主子也能少遭些罪。”
婉兮却拣了个石锁坐了下来,挑眸望住双全:“我若没什么好说的呢?双全,我倒想知道,你们这帮奴才敢对皇上的嫔位,使出什么样儿的手段来。”
双全福身回话道:“回令主子,奴才没敢忘了您这会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官女子,是嫔位主子了。故此令主子放心,奴才们必定是不敢再使上回那种血淋淋的手段去了。主子们都要体面,故此奴才们得给主子用不见血、也没有伤痕、却叫主子什么都瞒不住的手段来。”
婉兮便笑了:“先说说,我想听。也算你们最后攒些阴德,叫我事先做个准备。”
双全点点头,“令主子就是个心眼儿剔透的人,瞧令主子这不是已经替自己找好法子了么?”
婉兮都忍不住一眯眼:“什么我自己选好了?”
双全笑笑指指婉兮坐着的那个石锁。
“便是这个。令主子既然因缘巧合就选定了这个石锁,那么咱们便也就用这个法子吧。令主子知道这个石锁待会儿怎么用么?咱们是要给令主子用个箱子——令主子既然是主子,那箱子的木料也得是好的。咱们就用檀木的,还带着香味儿的,好么?”
“那箱子就这么高,”双全比了比她腰侧,“令主子进去便得蜷着,伸不开手脚。”(83中文网)&>